魔道三十九

那日之后虞棠每日午后练完刀法便在房间里做玉灵牌，没错，现在虞棠上午就可以跑完山路五个来回，午后练习刀法一个时辰，入夜打坐修习一个时辰灵力，生活不要太规律，内伤也好了许多，打坐行气时滞涩难行之感消失了大半，四肢百骸也没有了僵硬麻木，但灵气运行缓慢费力，经脉间仍有微微冰冷刺痛之感，总体来说，比受伤之初好了许多。

虞棠正刻着灵牌的阵纹，就听有人敲门，“进来”虞棠头也不抬地回答，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有一人迈步进来了。

萧棠东西放桌上就行。

金光瑶歇会儿吧，仔细费眼睛。

这时虞棠才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萧棠是你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临近年终，不是正忙盘帐的时候吗？

孟瑶一笑，替虞棠倒了一杯热茶。

金光瑶就是头螺子也得有休息的日子吧，今日轮到我休沐，便过来看看你，听说你这几日窝在房里赶制灵牌，有时连晚饭也顾不上吃，身体熬坏了可怎么办！

虞棠接过茶盏啜泣几口。

萧棠不会的，我只下午做一会儿，不吃晚饭是因为天气寒冷，晚间实在无甚味口，便索性不吃了，顺便减减肥。

金光瑶一天两天不吃还可，长日的不吃饭身体可要垮了，减减肥，那又是什么？

萧棠(笑)就是身体太胖了，需要少吃些，瘦下来才好看。

金光瑶又胡说，你哪里就胖了，身体本就有伤，怎么能这样糟蹋，我可巴不得你再长些肉，身子也能康健，前几日不就吹风受寒病了，吃了几付苦药才好的，又忘了？

虞棠咯哈笑起来，狡辩。

萧棠唉呀，那是不小心的吗？

金光瑶你呀，我去给你拿些饭菜，可不要任性了。

萧棠好，好，管家婆。

孟瑶抬哞抿嘴一笑，却没有反驳，只深深的望了虞棠一眼，眼神幽微，虞棠却没有注意到，只盯着玉牌纹路细细刻划。

孟瑶暗暗叹气，出了房间回头看着全神贯注刻玉牌的虞棠，心道:“但愿你能永远让我做你的管家婆。”

于是今日虞棠终于吃上了晚饭，天晓得她是刻灵牌太专注，常忘了晚饭时辰，又一早吩咐过侍女除非要事不要来打扰自己，等想起来早天黑了，也没得吃了，不能为了她一个闹得鸡犬不宁吧。

两人用饭毕，虞棠又开始制灵牌，孟瑶就在一旁帮她拨灯照明，端茶递水，拨碳弄火，房中一片温馨的气氛，孟瑶有些舍不得这种感觉，迟迟不愿打破，可是看看漆黑的天色，终究还是起身离开，走时轻轻地关上门，甚至没有惊动房中的灯火。

不知过了多久，虞棠觉得眼睛酸胀得不行，用袖子搓了搓眼睛，又用力眨了几下，才回过神来，咦， 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对了，孟瑶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就一点没注意到呐，唉呀呀，太不礼貌了，改日要向他道歉才好。

都怪该死的金光善，没事向温氏献什么殷勤，本是给金夫人和金世兄的黄玉牌，被他拿去送给温家长老，温氏也是霸道惯了，黄玉牌好用就用着呗，还派人到金氏继续讨要新的，这呀那呀要求一大堆，你妈的，真当我是机器猫，肚皮一掏就有东西。金光善个王八蛋也真敢答应，敢情不是他制是吧，要不是为了金夫人，要不是温氏势大，我理你才怪，人情好处是他得，玉石金银是金夫人出，劳累辛苦是我受，王八蛋害人不浅，诅咒你没有儿女送终，唉，不对，呸呸呸，我这不是把孟瑶和金子轩也给顺带诅咒上了，呸呸呸，刚才不算，快收回。

虞棠伸了个长长的懒虫腰，啊，今日是不成了，制不动了，且修习一会儿灵气便休息。

翌日，虞棠照例跑山练刀，回房前又向侍女要了小茶炉、牛乳、茶饼送入自己的房中，又提醒她明日清晨早些叫醒自己，有事要做，侍女一一记得了，虞棠便又开始制灵牌，今日赶一赶，头三个便能制好了。

天刚蒙蒙亮，侍女便准时来敲门，虞棠艰难的爬起来，脸也不洗，便让侍女帮她烧起炉子，将砂锅放上去，丢入茶叶和怡糖碎粉翻炒至融化冒泡，又将牛奶倒入，刺啦一声，翻起一片蒸腾的水汽。那侍女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十分诱人。忍不住问道:“虞姑娘你做的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香？”

萧棠奶茶。

“奶，奶奶茶，是姑娘的奶奶教姑娘做的？”

萧棠嗯，不是，这叫牛乳茶，是北地牧民们常吃的，美味又营养，可以补身体，最适合冬天喝。

侍女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补品啊，姑娘真厉害，连北地牧民的补品都会做，一定是位厨艺非凡的大家，姑娘您又会煮制药材又善长厨艺，以后谁要能娶到姑娘，真是得了大大的福气。对了，如果姑娘有空，能不能也指点一下奴婢的厨艺，奴婢也想学一点本事？”侍女露出羡慕崇拜的眼神。

萧棠心道:(我说我只会做这个你信吗？)

萧棠好吧，那我说菜谱，你来做。

“自然！”侍女见虞棠答应了，高兴的不得了，“这些灶台动手的事自然是奴婢来做，姑娘只在旁指点我就好。”

虞棠笑笑， 到时候你不嫌我瞎指挥就好。

萧棠这个牛乳茶送去杂役院，给孟瑶孟管事，送完后再回来。我还有其他事吩咐你。

“是，姑娘，我这就去。”侍女将砂锅盖好盖子，用布巾垫着放在托盘上，端起来准备走，又回头望着虞棠欲言又止。

萧棠怎么啦？

“姑娘，这补品要不要给宗主送一份啊？”

萧棠啊？不用，这是专门做给孟管事的。

“啊哈哈，好吧，我就多嘴问一问？这就去了。”侍女失望的走了。

萧棠她那什么表情，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似的。

萧棠噢，也对，她是不净世的人，自然事事想着聂宗主，是我疏忽了，来不净世这么久，蒙聂宗主照顾教导，内伤好了许多，乃是大恩情，且临近年关，走之前确实应该送些谢礼才是。

拿起一块青色灵玉牌，摇晃几下，丝丝缕缕宁神静气的药香携着灵气渗出，沁入心肺，令人心和气顺，倒正适合聂宗主用，就它了。

又取一块掏空内壁还未雕刻的羊脂白玉，摩娑着光润的玉面，正想着放些什么东西进去才好，侍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