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萧羽急病交加,卧床不起,却不知还有风波。
白王府
萧崇摩挲着手指,不知在思索什么。
萧崇真的什么都打探不出来么?
瑾玉是的殿下,谨宣避而不见,谨仙这次的嘴很紧,任我如何旁敲侧击,都不透一丝口风,谨威倒是说了些许,但他似乎并不全知内情,只是听谨宣的号令。
瑾玉不过这场风波的开始却是又那一日城外行宫有侍卫突然回宫后开始的,随后便是谨仙出宫急奔姑苏而去,但现在那些行宫中的人被陛下派谨宣或囚或杀,不知所踪,且严令相关人等禁口,不得议论,所以现在暂时也探不到线索。倒是七皇子,陛下亲旨,令居宣泰宫为母妃祈福守制,但是宫门却又有陛下亲卫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也不许探视,殿下,你看这?
萧崇唉,无非又是是与宣妃有关罢了,当年之事,天下皆知,皇家的脸面不可一丢再丢。
瑾玉心头一悚,难道宣妃娘娘又,不会吧,当年那一场惊天变动,今日,难道要重演吗,不对,现在可没有那个可怕的魔头了,他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
萧崇今时不同往日,不用担心。
萧崇双目无神,仿佛蒙着一层白雾。
他眼睛看不见人,却又仿佛能直视人心。
瑾玉心中惋惜,二皇子要是双眼未伤,该是何等风华。
瑾玉那殿下,我们该做什么?
萧崇什么也不做。
瑾玉什么也不做?
萧崇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知道,陛下不是已经昭告天下,宣妃病逝,七皇弟守制,谨宣谨威已然回宫复命,洛青阳回了慕凉城,李寒衣回了雪月城,寒水寺也恢复平静,此事也该结束了。
瑾玉疑虑,真的就这样结束了,那陛下就真能甘心吗?
萧崇父皇要如何,我们做儿子的不能干涉,且不关我们的事,权当不知即可。
瑾玉是,殿下,我会知会手下人停止探查此事,以免被无辜波及。
萧崇七皇弟,真是出乎意料,我自以为尚算了解他,如今,呵,我倒是看不懂他了。
瑾玉殿下的意思是,七殿下也参与其中,可是,为什么呀,他可是陛下的儿子。
萧崇慢慢的坐下,伸手精准的端起案上得茶杯,瑾玉自然的上前为他斟了一杯热茶,萧崇啜饮几口,才道。
萧崇他也是宣妃的儿子。
瑾玉抿了抿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
瑾玉可是,宣妃与七皇子并不亲近。
萧崇何止是不亲近,明明是母子,却如同陌生人。
萧崇宣妃当年如何回宫的,你不是也知道吗,如何能不怨,再说,父皇不也与七弟不亲近。
瑾玉可是陛下不是时有恩赏,还封他为赤王,现如今皇子当中封亲王的只有你们仨人。
萧崇闻言无奈的笑笑。
萧崇恩赏是恩赏,恩宠是恩宠,我若不是因中毒眼盲之事,七弟若不是宣妃的儿子,你以为我们俩能得封亲王。
萧崇至于父皇心中,只有那一个才是亲近恩宠的儿子,我们,呵,只是顺带而已。
瑾玉看着二皇子面上的苦涩,有些心疼,忍不住放下杯子,握住萧崇的一只手。
萧崇也放下杯子,将手覆上。
萧崇师傅,不必担忧,这么多年,我还不习惯吗,无事,咱们只做好自己便是,其他的,顺势而为。
萧羽困于景泰宫,昏沉无力,胸口外伤倒罢了,身体的经脉脏腑疼痛难忍,太医们说,自己被剑气冲伤内脏,绞断经脉,功力尽废,再也不能恢复,今后卧床静养,可能还能多活几年,不然,太医们虽没有再言,萧羽心里清楚,不然就要一命呜呼,见了阎王。
他并不怕死,只是怕父皇在派人去姑苏行事,他已经害死了母亲,不能再让她死后也不能得偿所愿,还有舅舅洛青阳,父皇会放过他吗?可是如今被困在这里,父皇不肯相见,怎麽办?
正当苦思之时,突然来了一个他没想到的人。
谨宣七殿下,可好些了?
谨宣微微笑着,站在萧羽床前。
萧羽望着他,嘴角一勾,笑道。
萧羽大监是来算账的吗?可惜我现在一无所有,只好辜负大监以前的抬举了。
谨宣笑容不变,伸手轻轻点了一下萧羽胸口。
萧羽顿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仰倒在床,抽搐着,却疼得再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困难,只有豆大的冷汗一颗一颗的从皮肤里涌出来。
谨宣仍然笑容不变的看着他,待萧羽终于大口喘息起来,才缓缓道。
谨宣七殿下,老臣自问待你也算不薄,大好将来等着咱们,你为何非要闹这一出,咱家的布局被搅和地乱成一团,你说,该怎么办呢?
萧羽想起以前二人各怀鬼胎、狼狈为奸,冷笑道。
萧羽事已至此,大监想要如何呢,杀了我?
谨宣闻言笑得更开心了。
谨宣哎呀殿下,真会说笑,老臣怎么敢谋害皇子?
萧羽冷哼
萧羽你谋害得还少吗?
谨宣不笑了,垂目凉凉的看着萧羽的眼睛,七殿下,老臣不也是为了你吗?怎地翻脸不认人了,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殿下还是收敛些性子才好。
萧羽似乎听不懂谨宣语中的威胁,轻轻地喘息着。
萧羽陛下不还没有废掉我的亲王之位吗,不然你今日也不会来。
谨宣又笑起来。
谨宣老臣也是遵从陛下旨意,不敢私自前来,今日才奉了口谕,前来查看殿下伤势,这才能与殿下相见呐。
萧羽与谨宣虚与委蛇了一会儿,便觉体力不支,且如今也不想与这等小人再费口舌,直接从袖中取出一物甩向谨宣。
谨宣双指一立,便夹住了,原来是一方小小的印玺,通体朱红,顶珠上雕着一条小小的龙。
谨宣殿下这是何意?
萧羽诚意,无论你用在何处,做什么,我都认,将来事发,也是我一力承担,不与旁人相干。
谨宣暗暗心惊,七殿下这是把身家性命全交在自己手上了,为什么,难道有什么后招?谨宣疑心颇重,捏着那小印,仔细观察着萧羽,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
谨宣殿下说真的。
谨宣正色道。
萧羽真的。
随后突然转了话题。
萧羽父皇是不是在筹集人手,想要再往寒水寺。
谨宣是,但尚未出行,陛下似乎还在犹豫。
萧羽是否有派人去慕凉城?
谨宣朝中人马未动。
萧羽那就是江湖中人了,谁?
谨宣现在有些明白了,收起小印,微微一笑。
谨宣暗河。
萧羽一愣。
萧羽倒是应景,一家子打起来,太应景了,哈哈。
谨宣老臣也没想到,不过更没想到的是殿下竟是如此重情之人,以前老臣以为你像陛下,现在看来,嘿嘿。
谨宣的目光在在萧羽面上寻梭一圈,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谨宣你更像宣妃娘娘。
萧羽的眼神从谨宣身上移到帐顶,似乎透出一丝癫狂。
萧羽那是因为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我要重新活过,逆天改命,我与你们不一样,我有机缘,你们这些人都滚蛋吧,啊哈哈哈。
脸上带笑,双眼却流下泪来。
谨宣怀疑这七皇子是不是因为宣妃的死疯掉了,别人不知内情,他却一清二楚,看来得要换个皇子扶持,至于这七皇子,摸摸袖中的小印,就当这么多年自己付出的赔偿吧。
萧羽你能做到吗,劝服父皇放弃前往寒水寺抢夺母亲的尸身,放弃报复洛青阳,你能做到吗?
萧羽突然转头恶狠狠的盯住谨宣,像一头饿狼。
谨宣并不恼怒,又露出亲和谦恭的笑容。
谨宣殿下如此信任,您所求,老臣必定竭力办到。
萧羽你最好是,不然本王拼着这条命也要拉着你走。
谨宣殿下放心养伤,且看老臣的本事。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