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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歌行二十五

友情掺和日常

萧景暇见萧羽回到自己的车架,冷哼一声,也返身回到自己的车里。

那首领走到月姬身旁,冷声道:“累得两位公子为你争执,真是个祸害,不知好歹,从今日起跟在七公子身边伺候,不准生事,若有一丝半点的差错,便取了你和冥候的性命,听懂了吗?”说到最后已是厉喝。

月姬不敢辩驳,忙低下头,乖顺道:“懂了。”

哼,那首领转身拂袖而去,走得远了,月姬才慢慢的抬起头,抖抖嗖嗖地爬上了七公子的车。

车厢内点着暖炉,比外面温暖许多,那七公子在车内仍旧披着斗篷,手里还抱着一个精致的小手炉,那金毛猴儿蹲坐在他脚边,眯着眼睛打盹儿,而七公子也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打盹,一动不动。

月姬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好轻轻拨了拨暖炉中的炭火,让他烧得更旺些,七公子看起来好像很冷的样子。

这是自己离这位七公子最近的时候,果然是面容皎皎,如霜如月,虽然序长,但却比九公子矮了半头,身体单弱,裹着厚重的披风,倒像是个女子,可能是常年生病的缘故,那首领每日早晚都服侍他服药的。据她这些时日的观察,七公子性情冷漠孤僻,甚少与众人说话,总是一人独坐,除了九公子主动上前找茬争执的时候,常常几句话就将九公子气得跳脚,虽然九公子回头会变本加厉的折磨自己,但看着恶毒的九公子吃瘪,她心里也暗暗解气。而且七公子从来没有故意这么过自己和冥候,虽然也不理会他们俩就是了,但是七公子本来也是谁都不理会的不是吗,包括九公子,偶尔九公子折腾的太厉害,还会出言制止,所以她先时总是忍着,发现这一点后,便大声哀求哭泣,九公子见她求饶得意大笑,更大声的辱骂,七公子听不下去,便会出言制止,他和冥候便能少受些罪,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他要了过来,但愿能得几日好过。随即月姬又有些发愁,若是七公子也要欺负她,自己该怎么办,她失了贞洁,对不起冥候。

正忧愁的不行,听见七公子说话了。

萧羽给我热一杯清水。

月姬

萧羽眼睛都不睁,不耐烦道。

萧羽热水,这都不会吗?

月姬忙道

月姬会,会。

说着掀开暖炉盖子,将小铜壶放了上去。

萧羽睁开眼睛,看了看小铜壶,他记得这里面没水吧。

萧羽你不放水,干烧吗?

月姬愣愣的望着他。

月姬啊,啊哦,放水,放水。

说着手忙脚乱的找到水囊,往铜壶里面加水,一不小心加多了,水溢了出来,暖炉中的炭火被水一激,嘶啦冒出一股白烟来,呛得萧羽直咳嗽,挥动袖子驱散烟雾,又拉开窗屉通风。

萧羽你到底会不会烧水?

月姬心头一凉,完了,七公子也得罪了,怕不是要被撵回九公子哪里。

待车中烟雾散尽,闻不到炭气,萧羽重新关上窗屉,其间那首领来问,萧羽理都不理,只是冷着脸叫他走开,那首领显然不敢多说,往车内看了一眼无事,便径自走开去。

萧羽不悦的瞪着月姬,月姬心虚的望着萧羽。

萧羽看什么,烧水呀,想渴死我。

月姬哦,哦。

连忙拨炭烧水,好在这次没有再出岔子,萧羽喝上了热水,猴儿也喝上了热水。

萧羽你也喝。

月姬

萧羽觉得月姬笨的可以,是被折磨傻了?

萧羽叫你喝水。

月姬奴婢不渴,留给殿下喝。

萧羽我又不是水猴子,喝得了那么许多,叫你干什么便干什么,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月姬不敢再拒绝,给自己倒了一碗热水,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喝着,干裂的唇舌得到滋润,冰冷的身体得到温暖,心也渐渐安定下来,看来自己暂时不会被赶走。

喝完水后,萧羽便要躺下休息,那首领送来一粒药丸亲自服侍着萧羽吃下,不多时,萧羽便沉沉睡去,月姬缩在车脚,一夜无事。

从此月姬便跟在萧羽前后,不敢稍离,冥候却没有这么好命,继续挨冻受饿,挨打受骂,只是冥候知觉全无,无论怎么折磨都没什么反应,只那月姬常常在远处看着流泪,但是萧羽却是也完全不在乎的样子,萧景暇渐渐感觉无趣,再加入了冰原,天气愈发寒冷,也不耐烦每日顶风冒雪的折腾冥候了。

行了这些路程,萧羽晕车也晕习惯了,他让月姬给他按摩头上的穴位,减轻头晕不适。一日月姬正在专心的给他按摩头顶,萧羽突然低低的说了几句话,月姬没有听清楚,以为有什么吩咐,便低下身仔细听。

月姬殿下说什么?

萧羽有重复了一遍。

萧羽檀木静心,佛法破障,耳后、颅定,三针依次为取出,或可恢复神志。

月姬心中剧震,这是解开冥候禁制的方法吗?

七公子,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告诉她了,是真的,还是有更深的图谋。

月姬的手停了,萧羽仿若未觉,车厢里一片静谧。

如果有所图谋,他们二人已经落到这样的田地,还有什么好图谋的,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会告诉她,按理来说,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月姬突然觉得脑子转不动了,她打开窗屉想要透透气,远远地看见冥候赤着上身、光着双脚跟在后面,这里可是冰原,月姬心痛。

那首领见了欲要上前,月姬忙关上窗户。

已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继续为七公子按摩头顶。

月姬七公子,谢谢你,不过可不可以?

萧羽得陇望蜀,不可以。

月姬咬住嘴唇,不再问了,只心中暗暗地记住萧羽方才的话,本已经绝望的心又活泛起来,那是不是自己可以带着冥候逃跑,再去寻佛法精深之人医治,冥候还能恢复。

以前不跑是因为她看到那些个药人们被拔出脑中银针,立时暴死,或停了药水,缓缓腐烂而死,她不敢带着冥候离开,后来被下药消去功力,就更没有法子跑了。而这些人,萧景暇便是靠着这些手段控制他们两人,百般折磨,月姬有时候都想亲手了解冥候的痛苦,自己再自尽,幽冥之下再做一对夫妻。如今骤然又看到了希望,月姬想,自己也许可以在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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