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衣被萧羽一通言语输出弄得有些懵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和自己这么说话了,但是还不待她发作,这个娘里娘气的小白脸皇子自己先趴下了,这是,自己把自己给吼得晕过去啦,什么情况,她只说了一句话,需要这么大反应吗?皇子这么矫情吗,那个萧瑟萧楚河好像不是这样啊。
这时候萧羽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已经疼晕了过去。李寒衣难得有些无措,蹲下试探了一下萧羽的鼻息,还好,还活着,下面怎么办,这湖畔房舍是自己的居所,因为喜爱清静,平时不许人来,所以将萧羽安排在此处居住,即清静有利于养病,也避免有心人的查探,不想今日第一次见面,便是这样不愉快的情形,北离皇室果然麻烦,沾上了便没有好事,师傅如是,父亲母亲亦如是。想到这里,李寒衣暗暗心头一酸,又看了看趴在地面上的萧羽,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终究是伸出手将萧羽捞起,提进她居所旁的小客院,本想扔在床上便不管了,又想到司空长风的啰嗦,再者这萧羽实在病弱,她方才一路提着他进来,直觉轻飘飘的,如同一片羽毛,这是成年男子该有的重量吗,萧羽,真是人如其名,病成这样,还那么大气性,是嫌死的不够快吗,想是这么想,手上却轻柔的将萧羽放好,还顺手拉开了被子盖上。
李寒衣唉,麻烦,二哥待会儿不得念叨死我。
外人不知,她可知道,雪月城威风凛凛的三城主,自己的师兄,二哥,是个多么琐碎唠叨的人,念起经来连大哥也受不住,罢了,麻烦是她惹下的,也就忍受一会吧。
司空长风、李寒衣、萧瑟、月姬又聚集到了萧羽房中。
司空长风查看过萧羽后,在萧羽头上胸前施针,又写下药方让人送过来,吩咐月姬去后院熬药,待萧羽醒来喂他吃下。
李寒衣二哥,他怎么样了,要紧吗?
司空长风听李寒衣相问,虽然语气硬邦邦,仿佛毫不在意的样子,但以他多年相处的了解,李寒衣能开口相问,便是已经放在心上了,于是笑着对李寒衣道。
司空长风暂时无事,只是一时气血入脑,以致头痛晕厥,我已经为他行针调理,再服用药汤,便无事了。
李寒衣闻言背起手来,故作无事道。
李寒衣那就好,我还要练剑,先走了。
李寒衣心想:看来不妨事了,快走,不然二哥又要唠叨。
司空长风哎,三妹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司空长风伸手阻拦,叫住了想要溜走的李寒衣。
李寒衣想当做没听见,继续往门口走,不料那萧瑟几步过来挡在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李寒衣无奈回头,对司空长风道。
李寒衣二哥还有什么吩咐,快快说了,我急着去练剑。
司空长风笑道
司空长风三妹,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总不能次次叫为兄来救急,纵使魏兄大罗金仙在世,也不可能次次及时来到,且说说,是怎么回事?
李寒衣看一时走脱不得,只好将今日与萧羽湖边相见的事情说了,本想一笔带过,但架不住司空长风八卦,问的仔细,还好自己和萧羽的对话也不多,便一五一十的尽数说了。
两人听完之后都是惊异,司空长风看着萧瑟,李寒衣看了看司空长风,也看着萧瑟,萧瑟被两位城主看得后背发毛,头皮发硬,挤出来一个干笑。
萧瑟两位前辈看着我作甚?我脸上可没有花。
司空长风眼含戏谑,轻笑一声,才道。
司空长风你在天启城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扔你这位弟弟如此怨念,说来咱们听听。
萧瑟神情无奈,以前怎么没人告诉他这位枪仙前辈这么八卦,便将求救的目光递向李寒衣。
李寒衣见司空长风将注意力转向了萧瑟,庆幸都来不及,哪里会管萧瑟的暗示,背着手直直的站着,一副高冷的派头,这八卦她也想听听。
萧瑟苦笑一声,只好说道。
萧瑟既然都说开了,前辈想听,我便说一说我们兄弟的往事吧。
于是便将天启城中兄弟之间明争暗斗,相互算计的不堪往事慢慢讲述。
司空长风、李寒衣听得心惊不已,皇室子弟的争斗竟然如此惨烈,饶是又琅琊王之事在前,他们仍被权势争夺的残酷震惊到了。
李寒衣唉,权势当真是那么重要吗,值得骨肉相残、父子反目,我不懂。
司空长风也叹道。
司空长风权势迷人眼,财帛动人心,若是意志不坚,便会为权势所控陷入深渊,不可自拔。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萧瑟一眼。
萧瑟会意,可他除了苦笑,做不出其他的回应,他曾身处权势漩涡的中心,最是了解其中的肮脏与残忍,这也是皇叔琅琊王被诬陷自裁后,他顶撞父皇,宁愿流放出走,负伤失去武功也不愿意回天启城的原因了,只可惜司空前辈也不能治好他的隐脉,只能先调理身体,治好暗伤,还做了他第二个师傅,传授功法,虽然他现在还练不成,但调整内息还是可以的。
萧瑟遥想幼时也曾有过兄弟之间温情的时光,一同上学,一同玩耍,但年岁渐长,各路势力便凑了上来,母族、近臣、仕宦,由不得你拒绝,推着你往上走,那些温情便如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剑拔弩张的模样。
李寒衣抿了抿唇,似有不信,望着萧瑟难得露出的迷惘追忆之色,忍不住问道。
萧瑟你们还有关系好的时候?
萧瑟低头轻声叹息,旋而嘴角浮出一丝嘲笑,似乎在自讽。
萧瑟谁有是天生就会争权夺势、算计人心,说来可能没人相信,我和二哥、七弟幼时颇为投缘,尤其是和七弟,因年岁相仿,常常一同起居、玩耍,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我们之间也势成水火,争斗不休,如今也是一同伤病,也算是同病相怜,当真有缘法,呵呵。
萧瑟今日不知怎的,十分想找人吐露一番心事,絮絮叨叨的将幼时的一些与萧羽、萧崇的事情讲述出来,又高兴地、有温情的、有可笑的、也有无聊的。
司空长风和李寒衣听得很认真,他们没有想到皇家的生活还有这么一面,以往因琅琊王萧若风他们所见到和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萧瑟兄弟如果是这样的,那么琅琊王与明德帝是不是也曾是如此呢,这也是琅琊王宁死也不愿意离开天启、背离明德帝的原因吗?
司空长风和李寒衣不约而同的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