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作息一点都不规律,画到凌晨的时候经常都会持续到第二天早晨,然后吃个早餐回去接着睡,然后睡到傍晚,巴莱倒是很听沙旺的话,也有可能是最近沙旺不需要他,在争得我的同意后,我房间的客厅成为了他的活动区域。
我赤着脚踩在羊绒地毯上,刚准备在客厅的吧台倒杯威士忌去画室工作,才打开房门,就隐约听见了吸吸管的声音,当然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恐怕那苗条的塑料杯已经见了底,但他还不以为然的继续吸着,声音有些刺耳。
我两步上前打开了灯,流光溢彩的水晶灯发出了刺眼的光亮让沙发上伸着长腿瘫在那里的男人打了个冷战,迷蒙的眼睛好像清明了几分,反应迟钝的把脑袋转过来盯着我。
我皱了皱眉,还是选择关掉了大的水晶吊灯,走过去打开了沙发旁昏黄的落地灯。
柔和的灯光洋洋洒洒的给予了漆黑的房间一片光亮,让他本来有些萎靡狼狈的脸蒙上了一层纱质的画布,变得有些朦胧破碎,开口却说不出一句重话,我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还清醒吗?”
他愣了两秒点了点头。
“不许在我这吸那玩意儿,懂了吗?”
我自认为在人间我的这张脸看起来就不会是温柔善良、和蔼可亲的那一卦长相,而且在我神色严肃的时候看起来必然不会很好相处。
他呆呆地望着我,没什么反应,都快等我准备再问一次的时候,他才点了点头,简直比冥界养的小鬼还要乖巧。
看起来,也不太清醒了。
我抬手放他出去。
如穆坤所愿,沙旺三天两头的买着名牌包包、高级珠宝来送给我,这天晚上我没有把灯开的特别明亮,昏暗的灯光混着露台照进来的昏黄的灯显得我的脸庞尤其浓烈,我潦草的用一根削好的铅笔把头发扎起一个高高的丸子头,有些稍短的发丝就任它们飘下。
在宽大的蓝色丝绸衬衫下露出的一节白色的手腕,衬衫下摆的一双腿上洒落着星星点点的各色颜料,一副巨大的画板靠在墙,我有些烦躁的用力将画板刷在调色板上蘸了蘸,又溅起一些颜料点子。
我感觉不对劲,赶紧翻找着工作台下的隔层,之前安渡说给我带来的那批货是放在这里的,前几天我还检查过了,结果我现在手下摸到的只是冰冷的大理石。
“你在找这个吗?”
赫塔突然从阳台走出来,皮鞋轻踏在地面上,啪嗒啪嗒的敲着,像是死亡的倒计时,他手里捏着的那包牛皮纸袋,印着双虎踩绣球的花纹,我抬眼盯着他,皱着眉头,没承认也没否认。
“还给我。”
我冷声开口道。
“还没戒断?还是说这才是你灵感的源泉?”
他停在离我三步远的距离,手里玩把着那包东西,语气有些戏谑的开口道。
“我的灵感源泉就是穆氏集团的印钞机,你最好把它还给我。”
我盯着他半晌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