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顶层的高定店内流淌着靡靡之音,水晶吊灯将波斯地毯染成流动的碎金。
金光日跷着二郎腿陷在天鹅绒沙发里,翡翠袖扣随着翻杂志的动作折射冷光,鳄鱼皮鞋尖不耐烦地叩击大理石地面,在寂静中敲出断断续续的鼓点。
更衣室的丝绒门帘垂落如幕,偶尔漏出娜琪换衣时丝绸摩擦的窸窣,像蛇信扫过他绷紧的神经。
"呀!光日哥!"
突兀的惊呼刺破空气,震得他手中杂志几乎滑落。
一个跟班簇拥着浓妆艳抹的女人从香氛区转出来,染着银灰头发的跟班袖口还沾着暗红污渍——是上周处理"货物"时没注意溅上的,此刻在奢靡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混蛋,小声一点!"
金光日的翡翠戒指重重磕在边几上,威士忌酒杯里的冰块叮咚作响。
他眯起眼盯着跟班谄媚的笑脸,突然想起这人替自己往少女嘴里塞消音子弹时,也是这样弓着背,涎着脸。
"是是是!"
跟班点头哈腰,廉价发胶的味道混着商场人造香氛扑面而来。他猛地拽过身旁画着夸张眼影的女人,指甲在对方皮肉上掐出红痕:"这是金先生的独子,快叫光日哥。"
女人踩着十厘米的防水台扭过来,廉价香水味冲得金光日皱眉。
她撅着涂满死亡芭比粉的嘴唇,包臀裙开衩几乎裂到腰际,大腿根部的纹身随着扭动若隐若现。
"光日哥~"
尾音拖得像发情的猫,指尖刚触到他西装领口,更衣室的门帘突然被风掀起。
娜琪倚在门框,雪白真丝长裙垂坠如瀑,腰间缠绕的蛇形银链吞吐着红宝石信子。她歪头轻笑时,眼尾朱砂痣在暖光中妖异明灭。
"光日哥?"
她的声音裹着笑,却像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刺进金光日骤然绷紧的神经。
跟班们瞬间僵成雕塑,女人悬在半空的手尴尬地抖了抖。
她忽然抬了抬下巴,眼尾朱砂痣颤出抹妖异的笑,倒像是在看一场蹩脚的默剧。
那浓妆女人的指尖还悬在金光日领带扣上,廉价甲油蹭得真丝面料泛起白痕。
金光日喉结剧烈滚动,翡翠袖扣刮过女人手腕的力道大得能听见骨响。他将人狠狠推开时,对方踉跄着摔倒在地上,女人的惊呼混着跟班抽气的声响,在奢靡的店内炸开。
"我不认识她。"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尾音却不受控地发颤。
目光扫过娜琪裙摆处新换的白裙,接收到娜琪似笑非笑的延伸——他此刻却觉得那抹白像道鞭痕,抽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跟班们交换眼神的瞬间,娜琪忽然轻笑出声,她走到金光日身侧,白裙扫过他裤腿时,腰间银链恰好擦过他发烫的手背。
她俯身扶起瑟瑟发抖的女人,猩红甲油擦过对方淤青的手腕,在苍白皮肤上划出艳烈的痕。
"即使不认识,金少爷也要怜香惜玉一点嘛"
她故意拖长尾音。
尾音裹着笑,却像根细针,精准扎进金光日骤然僵硬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