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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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教室的窗户半开着，初秋的风偶尔撩动琴谱的边缘.

程纭嘉将大提琴稳稳地夹在膝间，下巴轻抵在琴身上，看着对面钢琴前的石凯.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投下条纹状的光影，将他专注调试琴键的手指照得几乎透明.

石凯.“直接从头开始吗？”

石凯抬头问道，手指已经悬在琴键上方.

程纭嘉点点头，从琴盒里取出大提琴.

程纭嘉.“上次副歌部分转调还是不太顺。”

她将琴身轻轻夹在膝间，这个动作她已经重复了十二年.

却依然会在琴颈触及指尖时感到一阵微妙的战栗.

琴弓轻轻搭上琴弦.

随着石凯修长的手指落下，《身骑白马》的前奏如清泉般流淌而出.

她闭上眼睛，让大提琴低沉的声音自然地融入钢琴的旋律中.

没有唐九洲的突然闯入，没有黄子弘凡的提前出现，今天只有她和石凯，以及这首他们练习了整整两周的曲子.

大提琴的弦在她指尖下震颤，与钢琴的每一个音符交织在一起，像两条相互追逐的溪流.

石凯.“第二小节，慢一点。”

石凯突然说，却没有停下演奏.

他的目光穿过钢琴上方看向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映着窗外的天光.

钢琴的前奏如水般流淌开来，程纭嘉闭上眼睛，让那些音符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当大提琴该进入时，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拉动了琴弓，木质共鸣箱传来的震动与她的心跳同频.

「我身骑白马 走三关

我改换素衣 回中原」

石凯的嗓音低沉，在琴键的间隙轻轻哼唱着.

程纭嘉从未告诉过他，她最喜欢他这样无意识的哼唱时刻，像是忘记了旁人的存在，纯粹沉浸在音乐里.

副歌部分到来时，程纭嘉深吸一口气，将转调的音准交给肌肉记忆.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异常顺畅.

石凯的钢琴像是预知了她的犹豫，微妙地调整了节奏等待她.

两件乐器的声音在空中交织，如同两匹并辔而行的白马.

程纭嘉微微颔首，放慢了琴弓的速度.

奇妙的是，石凯的钢琴声也随之调整，仿佛他们的呼吸已经与音乐同步.

当曲子进行到副歌部分时，大提琴的旋律陡然拔高，如同歌仔戏中薛平贵对王宝钏的呼唤，而钢琴则化作那匹穿越时空的白马，载着浓烈的情感奔腾而来.

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颤动许久才消散.

程纭嘉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石凯依然保持着结束时的姿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石凯.“完美。”

他轻声说，嘴角扬起一个罕见的笑容.

平时咋咋呼呼的石凯，只有在音乐中才会流露出这样的温度.

程纭嘉感觉脸颊微微发烫，低头小心地收起琴弓.

程纭嘉.“周五见。”

石凯.“嗯。”

石凯合上钢琴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

石凯.“你拉得很好。”

这句简单的称赞不知为何让她心跳加速.

他们一起收拾乐谱时，手臂偶尔相碰，程纭嘉发现石凯的耳尖悄悄红了.

走出音乐楼时，暮色已经笼罩校园.

石凯坚持帮她提着大提琴，两人沉默地走在林荫道上，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

程纭嘉.“就送到这吧。”

在女生宿舍楼下，程纭嘉接过琴盒.

程纭嘉.“谢谢今天...”

石凯.“不客气。”

石凯迅速打断她，好像不习惯这样的客套话.

他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

石凯.“晚上...发消息给你演出细节。”

程纭嘉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背影，高挑的身形很快融入了暮色中.

她抿嘴笑了笑，这个表面冷淡的男生，连关心都表达得这么别扭.

推开宿舍门时，程纭嘉发现齐俞桃和罗予彤都在.

罗予彤正埋头赶论文，齐俞桃则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手机里传来激烈的战斗音效.

程纭嘉.“我回来了。”

程纭嘉把大提琴靠墙放好，伸了个懒腰.

程纭嘉.“你们今晚都没安排？”

罗予彤“论文杀我。”

罗予彤哀嚎一声，把脸砸在键盘上。 .

齐俞桃头也不抬.

齐俞桃“等我打完这局...啊！死了！”

她愤愤地丢开手机.

齐俞桃“队友太菜了！”

程纭嘉笑着从柜子里翻出零食.

程纭嘉.“那要不要一起看综艺？”

程纭嘉.“我点外卖，炸鸡、奶茶、烧烤，管够。”

齐俞桃“！！！”

齐俞桃瞬间复活.

齐俞桃“程纭嘉，我爱你！”

罗予彤也眼睛一亮.

罗予彤“看什么？”

齐俞桃“《你好，星期六》最新一期！听说特别好笑！”

十分钟后，外卖送到.

三个人挤在程纭嘉的床上，电脑摆在中间，炸鸡盒、奶茶杯和烧烤签散落在周围，宿舍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节目刚开始，何炅和嘉宾们的互动就笑得她们前仰后合.

罗予彤“哈哈哈哈秦霄贤这个表情！”

罗予彤拍着床垫.

罗予彤“他是不是又没听懂规则？”

齐俞桃“杨迪真的绝了！”

齐俞桃笑得差点把奶茶喷出来.

程纭嘉.“他怎么做到一本正经搞笑的？”

程纭嘉抱着抱枕，笑得肩膀直抖.

程纭嘉.“这个游戏太损了！谁想出来的？”

节目进行到一半，有个环节是嘉宾们模仿经典影视剧片段，结果全员翻车，场面一度失控.

齐俞桃“救命！他们演的是《还珠格格》吗？”

齐俞桃“这演的是《还珠格格之丧尸围城》吧！”

齐俞桃笑得直捶床.

罗予彤擦着笑出来的眼泪.

罗予彤“这个紫薇...她是不是在威胁尔康？”

程纭嘉已经笑到说不出话，只能疯狂点头.

三个人边吃边笑，宿舍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最后，节目结束的时候，她们还意犹未尽.

齐俞桃“下次继续！”

齐俞桃满足地躺平.

齐俞桃“这才是大学生活啊！”

罗予彤打了个哈欠.

罗予彤“论文...明天再写吧。”

程纭嘉笑着关掉电脑，心里暖暖的.

比起那些复杂的修罗场，果然还是这样的夜晚最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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