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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纭嘉瘫在折叠椅上转笔.
程纭嘉.“但高中帮石凯代打过《恋爱循环》。”
副导演刚要发作，陆沉舟抬手制止.
陆沉舟“现在演看到初恋结婚的心情。”
程纭嘉盯着他耳钉折射的光斑.
程纭嘉.“能改演'发现暗恋对象是亲哥'吗？”
程纭嘉.“这个我熟，上周刚帮苏栀琳改过骨科同人文。”
现场工作人员集体憋笑.
陆沉舟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
陆沉舟“那就演发现试镜对手是你前男友。”
程纭嘉.“陆导。”
她突然前倾身体.
程纭嘉.“您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第47页吗？”
趁众人愣神，她抓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
程纭嘉.“上面说千万别让外行指导内行。”
副导演拍案而起.
龙套“你当这是...”
陆沉舟“拿小提琴。”
陆沉舟突然起身.
陆沉舟“第三排练室有架斯坦威，去弹《茨冈狂想曲》第三章。”
程纭嘉伸懒腰的动作僵在半空.
程纭嘉.“不是说只要会拉琴？”
陆沉舟“突然改主意了。”
陆沉舟擦肩而过时，雪松香里混着极淡的消毒水味.
陆沉舟“给你二十分钟准备。”
姜芷槿看到程纭嘉抱着小提琴出来时，差点把美甲掰断.
姜芷槿“他们让你当众演奏？”
程纭嘉.“更绝。”
程纭嘉翻着琴谱.
程纭嘉.“要钢琴弹第三章，这曲子我上次碰还是考级...”
罗予彤突然捂住嘴.
罗予彤“天！那是周峻纬吗？”
心理学系高材生正在走廊尽头和场务说话，手里还提着印有校医院标志的保温箱.
齐俞桃推眼镜.
齐俞桃“根据他站立时重心偏移的角度，应该是来送...”
周峻纬.“程同学。”
周峻纬已经走到跟前，保温箱里飘出红糖姜茶的味道.
周峻纬.“齐俞桃说你生理期快到了。”
姜芷槿的表情仿佛生吞了柠檬.
姜芷槿“你们医学院还管这个？”
周峻纬.“主要研究焦虑性胃痛。”
周峻纬突然看向试镜室.
周峻纬.“不过看来有人更需要这个。”
他指尖轻点程纭嘉手腕内侧.
周峻纬.“脉搏120，体温37.2，你在紧张？”
程纭嘉.“错觉。”
程纭嘉夺过保温杯.
程纭嘉.“这是看到帅哥的正常生理反应。”
钢琴房突然传来巨响.
众人冲进去时，发现三角钢琴上放着个砸烂的八音盒，齿轮零件散落一地.
陆沉舟弯腰捡起发条钥匙，金属表面刻着模糊的“CYJ”程纭嘉名字缩写.
周峻纬.“看来有人不想你试镜成功。”
周峻纬用手机拍下现场.
程纭嘉却蹲下来组装零件.
程纭嘉.“我六岁就会修这个。”
她突然举起半个齿轮.
程纭嘉.“看，像不像你妈妈送我妈妈的镀银口琴？”
陆沉舟的瞳孔剧烈收缩.
陆沉舟“看来程小姐很擅长旧物改造。”
陆沉舟用鞋尖拨开地上的齿轮，金属碰撞声像段走调的音阶.
陆沉舟“但我要听的是李斯特，不是跳蚤市场协奏曲。”
程纭嘉把最后一片铜簧卡进八音盒底座.
叮咚作响的旋律让周峻纬突然抬头，是《致爱丽丝》变调版.
她起身时马尾扫过斯坦威漆面.
程纭嘉.“导演，您当年在夏令营砸过两台摄像机，现在倒怕听即兴曲？”
姜芷槿手里的粉饼“咔嚓”裂成两半.
陆沉舟倏地逼近，程纭嘉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金粉.
陆沉舟“你怎么知道...”
程纭嘉.“因为那年我捡到过你的工作证。”
她指尖划过琴键.
程纭嘉.“灰帽子黑口罩，整天扛着DV拍蚂蚁搬家。”
低音区轰鸣震颤着保温箱里的姜茶，周峻纬突然按住琴盖.
程纭嘉.“这架钢琴被动过手脚，中央C比标准音低半度。”
程纭嘉已经掀开琴凳找调音扳手.
程纭嘉.“劳驾，谁帮我把A音叉...”
话音未落，陆沉舟把腕表贴到她耳边，机械表走时的滴答声精准如节拍器.
陆沉舟“瑞士机芯28800振频，够不够当音准？”
他袖口擦过程纭嘉耳垂，那里有枚小巧的栀子花耳钉在发烫.
姜芷槿疯狂戳罗予彤腰眼.
姜芷槿“这算职场性骚扰吧？要报警吗？”
齐俞桃“根据《刑法》第237条...”
齐俞桃刚摸出手机就被周峻纬按住.
周峻纬.“他在测程同学绝对音感，看表盘反光角度。”
程纭嘉已经拧紧琴弦.
程纭嘉.“陆导，您这表走快了两秒。”
她左手压着琴键右手转调音钉.
程纭嘉.“就像您把试镜提前了半小时。”
突然响起的标准A音惊飞窗外灰雀，玻璃幕墙外闪过曹恩齐骑机车的残影.
当《茨冈狂想曲》第三章从琴键迸溅时，副导演手里的咖啡杯凝在半空.
程纭嘉把李斯特的华彩弹成爵士即兴，右脚跟着切分音打拍子，帆布鞋头还粘着早上蹭到的墙灰.
陆沉舟“停。”
陆沉舟在最强和弦处突然打断.
陆沉舟“小提琴。”
程纭嘉甩了甩发麻的手指.
程纭嘉.“导演，第三章没小提琴部分。”
陆沉舟“现在有了。”
他抛来自己的古董琴弓.
陆沉舟“我要看吉普赛人在篝火旁摔碎酒瓶的样子。”
姜芷槿看着程纭嘉架琴的姿势倒吸冷气.
姜芷槿“她居然用德式握弓！这不是学院派...”
周峻纬.“但能砍出最野性的跳弓。”
周峻纬突然出声.
程纭嘉已经拉响第一个双音，琴弦震颤的幅度惊得场务连连后退.
她把E弦调到接近断裂的张力，每个揉弦都像在挑战物理极限.
当最后一个泛音消失在空调出风口时，陆沉舟鼓了三下掌.
不是社交礼仪那种，而是丛林猛兽踏碎枯枝的节奏.
陆沉舟“明天来拍定妆照。”
他把分镜稿甩在钢琴上.
陆沉舟“记得穿防滑袜，我们要在结冰的湖面上拉琴。”
程纭嘉.“等等！”
程纭嘉用琴弓拦住他.
程纭嘉.“您还没说为什么要砸八音盒。”
陆沉舟抽走琴弓时在她虎口留下道红痕.
陆沉舟“因为真正的镜像...”
他瞥向周峻纬手中的镀银口琴.
陆沉舟“从来都是成对出现的。”
走廊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
罗予彤扒着门缝惨叫.
罗予彤“完蛋！姜姜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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