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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芷槿在医务室诈尸般坐起来.
姜芷槿“我宣布！陆沉舟扔琴弓的姿势值五百万直拍！”
正在削苹果的苏栀琳手起刀落，果皮精准掉进垃圾桶.
苏栀琳“你晕倒时脑电图显示，看到帅哥的刺激程度相当于连喝十杯浓缩咖啡。”
罗予彤“重点是这个吗？”
罗予彤把冰袋拍在姜芷槿额头.
罗予彤“嘉嘉真要拍掉进冰窟窿的戏？”
程纭嘉咬着皮筋扎头发.
程纭嘉.“导演说会用替身...”
话音未落，手机弹出陆沉舟的短信.
「明早五点，天鹅湖见。带泳衣」
齐俞桃夺过手机放大照片.
齐俞桃“这不是学校正在修缮的废弃泳池？校务处公告说禁止入内...”
齐俞桃“根据《安全生产法》第52条...”
她的普法演讲被破门声打断.
曹恩齐提着三层蛋糕盒挤进来.
曹恩齐.“纭嘉！我给你补过生日！”
程纭嘉.“你是每天都要过生日吗？”
程纭嘉瞥见蛋糕上插着“18”蜡烛.
程纭嘉.“上个月我亲眼看见你给何运晨送同款蛋糕。”
曹恩齐的笑容僵在脸上.
曹恩齐.“这次真是...”
苏栀琳“停！”
苏栀琳突然举起姜芷槿的手机.
苏栀琳“剧组群发通知了，临时改成今晚九点拍定妆照。”
罗予彤尖叫着翻出夜用粉底.
罗予彤“快！我要打造破碎感战损妆！”
废弃泳池飘着诡异的蓝光.
程纭嘉踩着吱呀作响的铁梯往下看，水面漂满人造浮冰.
陆沉舟正在调试水下摄像机，黑色高领毛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狰狞的烫伤疤痕.
陆沉舟“过来。”
他头也不回地扔来件白色纱裙.
陆沉舟“更衣室在淋浴间。”
程纭嘉捏着透光的衣料挑眉.
程纭嘉.“您确定这不是婚纱照？”
陆沉舟“是尸衣。”
陆沉舟突然打开强光灯.
陆沉舟“女主角死在婚礼当天。”
更衣室镜子上用口红写着“滚出去”.
程纭嘉擦掉字迹时，发现镜框夹着半张泛黄照片.
十二岁夏令营的集体照，她头顶被人用红笔打了叉.
周峻纬.“需要帮忙吗？”
周峻纬的声音惊得她手抖.
靠在门框上晃着镀银口琴.
周峻纬.“剧组心理咨询服务，首次免费。”
程纭嘉扯过浴帘挡在身前.
程纭嘉.“你们医学院还教这个？”
周峻纬.“选修过影视心理学。”
周峻纬突然用口琴吹出《致爱丽丝》变调.
周峻纬.“冰水会让肌肉收缩，建议拍摄前做三组深蹲。”
程纭嘉踩着裂缝滋生的瓷砖，消毒水混着铁锈味冲得鼻腔发酸.
十米跳台像根生锈的脊椎骨戳进阴云，池底积水泛着诡异的孔雀绿.
龙套“Action！”
场记板卡在第三声咳嗽里，陆沉舟的监视器映出她后背的冷汗.
程纭嘉把露背装衣带又系紧半寸，赤脚踩上摇摇欲坠的3号跳板.
钢架接缝处有暗红色锈迹，像干涸的血痂.
龙套“等会儿你数到五就起跳。”
副导演嚼着槟榔指挥.
龙套“水下替身会在...”
他突然闭嘴，因为陆沉舟把对讲机砸进积水潭.
程纭嘉踮脚试了试跳板弹性，裂开的玻璃纤维扎进脚掌.
程纭嘉.“导演，这玩意比我爷爷的假牙还脆。”
陆沉舟“要的就是濒临崩溃的真实感。”
陆沉舟举起测光表.
陆沉舟“就像你十二岁那年...”
跳板突然断裂的脆响打断他的话.
程纭嘉在失重瞬间抓住生锈的扶手，小腿在钢架上划出十厘米血痕.
腥甜味漫开时，她听见姜芷槿的尖叫刺穿鼓风机噪音.
姜芷槿“医疗组！快叫医疗组！”
陆沉舟“继续拍。”
陆沉舟推开要来包扎的场医.
陆沉舟“镜头推进，特写她伤口渗血的画面。”
程纭嘉抹了把腿上的血，突然笑起来.
程纭嘉.“您该不会在报复我弄坏过您的DV吧？”
她记得那年夏令营，自己失手打翻柠檬水浇透了他的摄像机.
监视器突然黑屏.
周峻纬拎着电工箱从配电房钻出来.
周峻纬.“建议暂停拍摄，泳池线路接错了火零线。”
他白大褂下摆沾着青苔.
周峻纬.“顺便说，池水大肠杆菌超标400倍。”
陆沉舟踹翻折叠椅.
陆沉舟“我说继续！”
程纭嘉已经爬上5米台.
断裂的跳板在脚下呻吟，她突然朝镜头比了个开枪手势.
程纭嘉.“这段要是剪进花絮，记得给我的腿买保险。”
入水瞬间，咸腥液体灌进耳道.
程纭嘉睁眼看见池底沉着台生锈的冰箱，门缝里飘出缕黑色长发.
她本能地蹬腿上升，防水麦克风却传来陆沉舟的指令.
陆沉舟“摸那个冰箱！”
冰柜门突然弹开，成团泡沫塑料裹着具塑料模特浮上来.
假人穿着和她同款的条纹衬衫，耳后画着三颗朱砂痣.
程纭嘉的氧气嘴突然脱落，气泡模糊了镜头.
陆沉舟“Cut！”
泳池边突然传来重物落水声.
程纭嘉冲出去时，看见姜芷槿正在扑腾.
姜芷槿“救...咕噜噜...命...”
刘昊然“别动！”
陆沉舟的助理大喊.
刘昊然“那是3米深区！”
程纭嘉已经脱了外套扎进水里.
刺骨寒意钻进骨髓的瞬间，她突然看清池底沉着台老式DV机，红色指示灯像魔鬼的眼睛.
周峻纬.“抓住！”
周峻纬抛来救生绳时，程纭嘉正捞起呛水的姜芷槿.
混乱中有人按下排水按钮，漩涡卷着她们撞向过滤网.
龙套“谁特么关的应急灯！”
副导演的咒骂声被警报声淹没.
程纭嘉在漆黑中摸到DV机，指尖触到刻痕.
是夏令营那台失踪的摄像机编号.
程纭嘉的脚趾刚碰到池水就缩了回来.
水面浮着的死蟑螂被波纹推开，她突然想起上周在“九重紫”玩的恐怖本《溺亡幻影》.
那个本子的死者特征和此刻一模一样.
程纭嘉.“陆导，您这池子养过生化武器吧？”
她踢飞脚边的空农药瓶，玻璃渣在瓷砖上划出刺耳声响.
场务正往池边撒干冰，白雾缠住陆沉舟的皮靴.
陆沉舟“你十二岁能憋气两分半，现在怕了？”
程纭嘉.“那会儿池水能见度比您良心干净。”
程纭嘉扯开运动外套拉链，露出缝着微型麦克风的泳衣.
锁骨处的栀子花贴纸被汗浸得卷边，那是今早姜芷槿非要给她贴的“幸运符”.
升降架突然发出齿轮卡壳的怪叫.
周峻纬从配电箱后探出头.
周峻纬.“钢丝绳磨损率87%，建议更换。”
龙套“你是医生还是工程师？”
副导演把槟榔渣吐进矿泉水瓶.
周峻纬.“选修过机械故障心理学。”
周峻纬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镀银口琴.
周峻纬.“顺便说，东南角监控镜头被喷了哑光漆。”
程纭嘉趁机摸走他口袋里的口琴.
当陆沉舟喊出第五遍“Action”时，她把冰凉金属片塞进泳衣暗袋.
这是今早从母亲首饰盒偷的，琴身刻着“致十八岁的梦归”.
跳板在第五次踩踏时彻底断裂.
程纭嘉故意让小腿蹭过生锈螺栓，血珠坠入水面时像串红玛瑙.
监视器前的陆沉舟突然站起来，打翻的咖啡在分镜稿上洇出褐色地图.
陆沉舟“停！伤口要再给特写！”
他扯过摄影指导的耳机.
陆沉舟“推近，再推近！”
程纭嘉泡在腥臭的池水里，看着血丝在眼前飘成DNA螺旋.
这场景熟悉得可怕.
七年前夏令营的露天泳池，她也是这样看着血从膝盖伤口溢出来.
记忆碎片突然拼合.
戴灰色棒球帽的少年跳下水时，DV机还在他脖颈间摇晃.
程纭嘉.“您当年捞我上岸时，摄像机也进水了吧？”
她趴在池边仰头笑，水珠顺着下巴滴在陆沉舟的皮靴上.
场记吓得摔了板子.
陆沉舟蹲下来掐住她下巴，虎口沾着血和池水.
陆沉舟“迟梦归没教过你好奇心害死猫？”
程纭嘉.“她只教过我怎么修八音盒。”
程纭嘉突然咬住他手腕，趁对方吃痛时翻身入水.
防水耳麦里传来杂音，像是有人在用摩斯密码敲击.
池底冰箱比她想象的更诡异.
塑料模特的假发里缠着微型摄像机.
程纭嘉掰开模特右手时，一枚生锈的校徽掉出来“2016青少年影像计划”的字样被藻类覆盖.
她突然胃部痉挛，那年夏令营的集体照上，所有人都戴着这枚校徽.
替身演员入水时像条银鱼.
程纭嘉透过护目镜看到对方锁骨处的纹身，荧光绿的栀子花在幽暗中妖异绽放.
她想起母亲总在深夜抚摸的旧相册，有张泛黄照片里的少女也纹着同样的花.
氧气突然中断.
程纭嘉吐出呼吸器，发现输气管被冰柜门夹住.
陆沉舟“Cut！换替身！”
程纭嘉扒住池边吐出脏水.
程纭嘉.“不是说没有替身吗？”
她看见升降梯里走出个戴潜水镜的女生，对方锁骨处纹着熟悉的栀子花.
陆沉舟用毛巾裹住她发抖的肩膀.
陆沉舟“现在有了。”
他的GoPro镜头始终对着替身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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