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午九点零七分 市中级法院第三法庭.
何运晨将蓝闪蝶胸针别上西装领口时，旁听席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程纭嘉攥着旁听证缩在角落，石凯递来的薄荷糖在她掌心洇出湿痕.
龙套“现在开庭！”
法槌敲响的刹那，陆沉舟腕间的手铐折射出冷光.
程纭嘉看见他后颈有道陈年疤痕，和十二岁夏令营那个护住DV机的少年一模一样.
龙套“公诉人可以向法庭出示证据。”
审判长话音未落，李晋晔已经点亮投影仪.
基因图谱在幕布上铺展成双螺旋，唐九洲标注的红圈像滴血渍.
李晋晔将证据U盘推过桌面时，镀银口琴在物证袋里泛着冷光.
何运晨起身整理西装，蓝闪蝶胸针掠过陪审席.
何运晨.“2019年3月至2022年8月，被告通过基因编辑技术非法培育胚胎...”
程纭嘉在旁听席戳唐九洲的胳膊.
程纭嘉.“他背台词的样子好像大二模拟法庭。”
李晋晔“这是从被告私人实验室提取的胚胎编辑记录。”
李晋晔的激光笔停在23号染色体.
李晋晔“程纭嘉女士的基因与陆雨凝相似度99.7%，但在此处...”
红点突然跳到某个碱基对.
李晋晔“被告刻意保留了原始基因片段。”
旁听席哗然.
姜芷槿的笔记本掉在地上，曹恩齐弯腰去捡时，程纭嘉看见他后腰别着把瑞士军刀.
和当年割断威亚绳的型号相同.
龙套“反对！”
辩护律师突然起身.
龙套“这只能证明被告进行过基因比对...”
何运晨.“请看完这段监控。”
何运晨点开加密文件.
画面里陆沉舟正在擦拭古董八音盒，突然将程纭嘉的体检报告塞进暗格.
周峻纬举起镀银口琴.
周峻纬.“经声纹比对，八音盒内置芯片与被告书房的保险柜密码锁...”
陆沉舟忽然低笑出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灰斑鸠.
程纭嘉感觉耳后三颗痣开始发烫，就像每次接近泳池液压装置时的生理反应.
龙套“被告是否认罪？”
审判长扶了扶老花镜.
陆沉舟转向旁听席，目光穿透七年时光.
陆沉舟“那年夏令营暴雨，你抱着摔坏的八音盒找我。”
他腕间镣铐叮当作响.
陆沉舟“我说修好要收报酬，现在该兑现了。”
程纭嘉的指甲陷进掌心.
记忆如潮水漫过神经，十六岁的陆雨凝正在弹奏《月光》第三乐章.
而自己躲在更衣室吃泡芙，奶油沾湿了琴谱.
石凯偷塞过来的泡泡糖在她舌尖炸开，薄荷味冲淡了空调的霉味.
陆沉舟突然举手.
陆沉舟“我认罪。”
满庭哗然中，齐思钧的录音笔滚落在地.
三个字在穹顶激起回音.
刘昊然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缠绕栀子花的刺青.
刘昊然“审判长，请允许呈递补充证据。”
他从贴身口袋掏出塑封的信笺.
刘昊然“这是陆雨凝的绝笔信，能证明被告...”
程纭嘉看清了信纸角落的水渍.
那不是泪痕，是挪威的雪.
周峻纬扶正测谎仪，屏幕上的心率曲线平稳得令人心惊.
李晋晔“2021年9月13日，你是否指使助理刘昊然篡改泳池安全数据？”
李晋晔将问询记录推过桌面.
陆沉舟摩挲着被告席的木纹.
陆沉舟“那天是雨凝的忌日。”
他突然看向证人席.
陆沉舟“刘助理应该记得，我们在实验室喝光了半瓶威士忌。”
刘昊然的喉结滚动.
刘昊然“被告当时说'镜像不该有阴影'。”
他锁骨处的刺青渗出血丝.
刘昊然“但我偷偷保留了原始数据。”
唐九洲突然举手.
唐九洲.“我能演示液压装置远程操控程序吗？”
他笔记本连接法庭投影的瞬间，石凯往程纭嘉手里塞了颗超强薄荷糖.
唐九洲.“这是被告自行开发的AI系统。”
唐九洲的黑客程序正在解剖代码.
唐九洲.“看这个命名为'雨凝'的子程序，专门用来预测程纭嘉的行动轨迹...”
程纭嘉咬破薄荷糖，凉意直冲天灵盖.
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躲过危机时，都能在转角遇见拿着医药箱的周峻纬.
陆沉舟起身时扯动了脚镣，金属摩擦声让姜芷槿捂住耳朵.
程纭嘉数着他西裤的褶皱，发现与夏令营那张集体照里的裤线走向相同.
陆沉舟“雨凝总说世界是面摔碎的镜子。”
他的指尖抵住钢化玻璃.
陆沉舟“我花了七年时间想拼回那片映着她的碎片，却忘了...”
苍白的嘴唇贴上冰凉玻璃.
陆沉舟“每一粒星尘都有自己的轨道。”
陆沉舟“雨凝的骨灰撒在挪威的雪原。”
「ps：雪原之前是栀子花田」
陆沉舟转向旁听席，程纭嘉耳后的朱砂痣在阳光下发烫.
陆沉舟“而你应该活在盛夏。”
程纭嘉突然站起，石膏腿撞翻座椅.
审判长正要呵斥，却见她从帆布包掏出个奶油泡芙.
程纭嘉.“这是今早买的，夹心换成雨凝最爱的蓝莓酱。”
泡芙滚过原告席桌面，停在陆沉舟的投影下.
何运晨的蓝闪蝶胸针忽然脱落，蝶翼恰巧盖住基因图谱上的关键位点.
龙套“根据《刑法》第三百三十四条...”
审判长的宣判声中，程纭嘉看见十二岁的自己正在暴雨里奔跑.
陆沉舟举着DV追拍，而刘昊然在更衣室给雨凝的栀子花喷水.
当“无期徒刑”四个字落定时，陆沉舟朝旁听席比了个拍摄手势.
程纭嘉下意识摸耳垂，这个动作让周峻纬的测谎仪爆出尖锐蜂鸣.
姜芷槿哭着扑进程纭嘉怀里.
姜芷槿“他最后那个手势，和当年给我们拍结课视频时...”
程纭嘉.“是《仲夏夜之梦》的杀青暗号。”
程纭嘉望向押解通道.
陆沉舟正用戴铐的手指点着太阳穴，那是他们排练时的记忆唤醒指令.
刘昊然突然扯下刺青贴，露出底下真正的纹身.
行小篆写的“程纭嘉”.
他迎着众人惊愕的目光苦笑.
刘昊然“雨凝说过，如果遇见和她相似的人...”
法警的呵斥声由远及近，程纭嘉把剩下的泡芙塞进他手里.
奶油沾湿绝笔信的瞬间，她终于看清那句被雪水晕染的话.
「请让我的影子活在阳光里。」
姜芷槿的啜泣声里，黄子弘凡突然哼起《茨冈狂想曲》的变调.
法警的手铐撞响时，程纭嘉看见陆沉舟用口型说了句“对不起”.
那弧度与十二岁夏令营暴雨夜递来毛巾的少年重合.
程纭嘉踮脚够柜顶的栀子花标本，石膏腿上的签名已经被新涂鸦覆盖.
周峻纬举着研究报告晃进来.
周峻纬.“你的基因样本显示...”
程纭嘉.“停！”
她转身比叉.
程纭嘉.“今天只听好消息。”
刘昊然“比如老唐黑了教务系统，帮你把游泳课改成天文观测？”
刘昊然提着工具箱出现，锁骨处的刺青新添了圈星轨.
刘昊然“或者...你妈妈寄来的夏令营照片？”
泛黄的照片飘落在实验台，十二岁的程纭嘉正在暴雨里大笑.
身后穿灰卫衣的少年举着DV，镜头盖印着“LYN”的缩写.
程纭嘉的指尖抚过雨凝模糊的侧脸.
程纭嘉.“原来我们早就是三人组。”
窗外突然传来机车轰鸣，曹恩齐的喊声穿透玻璃.
曹恩齐.“纭嘉！你订的液压喷泉到货了！”
刘昊然笑着打开工具箱，里面躺着修好的八音盒与崭新的琴弦.
当《星屑のカーテン》的旋律淌满实验室时，程纭嘉终于看清雨凝在照片背面写的字.
「致另一个我，要连我的份一起幸福。」
暮色漫过镀银口琴，七个少年的笑声惊飞了栀子花上的凤蝶.
世界尽头传来八音盒空灵的转调，像极了下个盛夏的前奏.
秦悠擦拭着新到的《第九重轮回》剧本，抬头看见程纭嘉在教蒲熠星吹《茨冈狂想曲》.
阳光穿过彩绘玻璃，在她耳后的三颗小痣上投下星芒.
孟琳知.“结局改写好了？”
孟琳知把栀子花茶放在桌上.
孟琳知.“这次是Happy Ending？”
程纭嘉转动着老式八音盒.
程纭嘉.“开放式结局。”
她朝门口抬抬下巴.
刘昊然正在帮唐九洲修电脑.
石凯和黄子弘凡为抢吉他差点打翻蛋糕.
周峻纬与何运晨在角落研究新买的镀银口琴.
齐思钧突然举起相机.
齐思钧.“纭纭看镜头！”
快门按下的瞬间，曹恩齐的机车轰鸣着撞碎夕阳.
郭文韬骂骂咧咧的拎着曹恩齐的耳朵.
程纭嘉笑着把奶油抹在鼻尖，身后玻璃映出九个少年追逐打闹的剪影.
像极了那年夏令营被暴雨打湿的集体照.
其实...
在这张集体照后面一根小树旁有个非常角落的存在.
小男孩一直都是程纭嘉的跟屁虫.
？“明明我才是最早记得你的人。”
？“可为什么他们都能留在你身边。”
？“小纭姐姐，你只能是我的。”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