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镀银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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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十五分 航站楼E区.

刘昊然把登机牌折成纸飞机时，镀银口琴的凉意正透过衬衫口袋渗入肋骨.

程纭嘉石膏腿上的荧光签名在LED灯下格外刺眼.

那是昨晚庆功宴时黄子弘凡用夜光笔乱涂的“早日暴富”.

何运晨.“程小姐确定不尝尝挪威腌鲱鱼？”

何运晨突然插到两人中间，手里举着机场免税店的鱼罐头.

何运晨.“根据《食品安全法》第...”

郭文韬.“何律师。”

郭文韬推着行李车精准卡位.

郭文韬.“你踩到我刚买的《北欧航空安全手册》了。”

他手里还攥着程纭嘉的医疗报告，封面上周峻纬的医嘱龙飞凤舞.

「禁止情绪波动超过120bpm。」

广播突然切换成挪威语登机提醒，刘昊然的手提箱"咔嗒"弹开.

程纭嘉看见箱内铺着晒干的栀子花瓣，底下压着夏令营那张泛黄的集体照.

十二岁的她正冲着镜头比鬼脸，而照片边缘有双骨节分明的手虚护在她腰后.

刘昊然“程纭嘉。”

刘昊然突然握住她手腕，医用酒精味混着雪松香.

刘昊然“要摸下新纹身吗？”

他扯开衬衫领口，原先“LYN”的刺青覆盖着鲜红的“C.Y.J”针脚边缘还泛着红肿.

玻璃幕墙外的波音787开始滑行，蒲熠星咬着冰美式的吸管冷笑.

蒲熠星.“现在预约洗纹身还赶得上双十一折扣。”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印着程纭嘉在辩论赛上摔跤的糗照.

蒲熠星.“刘先生该过安检了。”

郭文韬抬起腕表，表盘反光恰好照亮医疗报告上的基因图谱.

郭文韬.“奥斯陆三小时后有暴风雪，风速足够掀翻未固定的...”

刘昊然“等等！”

刘昊然从箱底抽出镀银口琴.

刘昊然“周医生说这是双生款。”

他将琴身翻转，内侧新刻的北极圈坐标在航站楼灯光下灼人眼.

刘昊然“等极光最亮时吹响它，或许...”

程纭嘉的泡芙掉在地上，奶油溅上何运晨的牛津鞋.

郭文韬的瞳孔在镜片后紧缩，琴身磨损处露出“迟梦归2001”的刻痕，与他母亲珍藏的那支完全一致.

蒲熠星.“够了！”

蒲熠星捏扁咖啡杯，棕色液体顺着指缝滴落.

蒲熠星.“要不要再来个雪地相拥慢镜头？”

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的咬痕，上周剧本杀醉酒夜的“战果”.

突然响起的登机广播吞没了后半句嘲讽.

刘昊然最后看了眼值机屏幕，转身时羽绒服擦过程纭嘉耳垂.

程纭嘉.“替我尝尝挪威的泡芙。”

他背影融入安检通道的刹那，二楼滚落的薄荷糖罐叮叮当当铺成星河.

十分钟后 安检口.

刘昊然摘下金属腕表时，安检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地勤人员举起手持扫描器.

龙套“先生，请取出左侧口袋的物品。”

镀银口琴躺在安检托盘里，琴孔反射着程纭嘉狂奔而来的身影.

她石膏腿上的荧光字在X光机下诡异地闪烁，像极了那年夏令营的夜光贴纸.

程纭嘉.“这个...”

她喘着气举起手机，锁屏是唐九洲刚黑入的监控截图.

十二岁暴雨夜，穿灰卫衣的少年正把摔晕的她背往医务室，侧脸赫然是稚嫩的刘昊然.

安检员疑惑的眼神中，刘昊然突然拽过程纭嘉的右手按在自己心口.

何运晨的《民法典》“啪嗒”落地，郭文韬的航空手册页四散纷飞.

刘昊然“当年夏令营的医疗费。”

他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刘昊然“我分期收了七年利息。”

程纭嘉的指尖触到衬衫下凹凸的伤疤，形状与陆沉舟后颈的疤痕完全吻合.

记忆如雪崩般倾泻，她终于看清暴雨中护住自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道重叠的影子.

龙套“各位旅客请注意...”

最后的登机广播撕裂空气.

刘昊然突然俯身，呼吸擦过她耳后的朱砂痣.

刘昊然“密码是19990906。”

他转身没入廊桥的背影里，安检仪屏幕上的口琴正闪烁着诡异的生物电流.

何运晨把车钥匙抛给郭文韬.

何运晨.“劳驾开个导航，我要查《国际基因研究伦理公约》。”

后视镜里，程纭嘉正对着手机屏发呆，锁屏换成刘昊然发来的极光预报.

蒲熠星.“他连WIFI密码都设成你生日。”

蒲熠星划拉着租车APP.

蒲熠星.“需要我黑进航空系统改签吗？”

程纭嘉突然摇下车窗，寒风卷着雪籽扑进来.

她耳后的朱砂痣碰到镀银口琴，竟与琴身的坐标纹路完美契合.

郭文韬急刹时，后座弹起的法律文书里飘出张便签.

「致世界的另一个我：

在永恒冻土里，春天是种病毒。

--陆雨凝 绝笔」

郭文韬猛打方向盘避开行李车，后座的《基因伦理学》砸在程纭嘉石膏腿上.

何运晨对着后视镜整理蓝闪蝶胸针.

何运晨.“根据《刑法》第二百五十三条，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

蒲熠星.“他纹的是纭嘉生日。”

蒲熠星划拉着手机相册，突然放大某张照片.

刘昊然锁骨处的“C.Y.J”纹身下，隐约可见淡化的“19990906”数字.

程纭嘉摩挲着镀银口琴的坐标刻痕，突然发现琴孔里卡着微型胶卷.

对着车灯展开的刹那.

十二岁的刘昊然正在夏令营更衣室给昏迷的她换纱布，而窗外暴雨中站着举DV的陆沉舟.

手机疯狂震动，唐九洲发来二十条语音.

唐九洲.“小程！老刘的行李箱夹层有生物冷冻装置！周峻纬说里面是...”

画面突然被周峻纬的测谎仪挡住.

周峻纬.“建议你打开第三颗薄荷糖。”

程纭嘉捏碎糖纸，微型胶卷里是十二岁夏令营的完整录像.

暴雨中的自己正在修理八音盒.

而镜头外有双手始终虚护在她腰后戴着印有“LYN”缩写的手链.

刺耳的刹车声中，程纭嘉撞上前座椅背.

挡风玻璃外，曹恩齐的机车横在路口，尾箱里塞着半融化的北极冰川模型.

和刘昊然ins头像背景一模一样.

三小时后 宿舍楼天台.

黄子弘凡的唇钉反着月光.

黄子弘凡.“听说挪威的雪能埋住心跳声。”

他把吉他弦扯断一根.

黄子弘凡.“要即兴来首离别曲吗？”

程纭嘉晃着刘昊然留下的保温杯，拿铁已经凉透.

程纭嘉.“你知道他最后发我的短信是什么吗？”

她点开手机投影在星空幕布上.

程纭嘉.“极光会在23:17分达到峰值，那时请摸下耳后的痣。”

程纭嘉.“那里藏着雨凝最后的基因锁密码。”

齐思钧的拍立得突然吐出一张相纸.

画面里曹恩齐正在机场高速狂飙，机车尾灯拖出彗星般的光轨.

石凯嚼着超强薄荷糖嘀咕.

石凯.“这傻子肯定赶不上...”

夜风掀起程纭嘉的病例本，最新诊断书上的“基因嵌合体”字样被月光洇湿.

她将镀银口琴抛向夜空，七个少年同时伸手去接的刹那，远在奥斯陆的刘昊然正把栀子花种进永冻层.

冰原上的极光如绿色潮汐漫过苍穹，程纭嘉耳后的朱砂痣突然发烫.

世界尽头传来八音盒空灵的转调，像极了那年盛夏未完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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