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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恩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盯着程纭嘉的眼神充满了被'背叛'的怒火和受伤.
他放在桌下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何运晨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何运晨.“程程考虑得很周全。”
何运晨.“这样吧，初步定程纭嘉和我，加上卢昱晓、周柯宇。”
何运晨.“贺峻霖、马嘉祺、黄杨钿甜作为替补，也全程参与准备。”
何运晨.“曹恩齐...”
他看向曹恩齐.
何运晨.“你的能力毋庸置疑，这次时间紧，新人更需要系统磨合。”
何运晨.“下次重要比赛，一定有你发挥的舞台。”
何运晨.“这次就辛苦你多指导指导他们，如何？”
何运晨的话给足了曹恩齐台阶和面子，但拒绝的意思也很明确.
曹恩齐死死地盯着程纭嘉，仿佛没听到何运晨的话.
几秒钟死寂般的沉默后，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一种冰冷到极点的、仿佛在看陌生人的眼神最后剜了程纭嘉一眼.
然后转身，带着一身骇人的戾气，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整个包厢都安静了.
火锅还在咕嘟咕嘟地翻滚，香气四溢，但刚才还算热烈的讨论气氛荡然无存.
学弟学妹们噤若寒蝉，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惊吓和不安.
余葳气得把筷子拍在桌上.
余葳“他什么意思啊！每次都这样！”
邓黎“别管他。”
邓黎没好气地说.
邓黎“继续讨论我们的。”
何运晨揉了揉眉心，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疲惫.
何运晨.“好了，我们继续。”
何运晨.“程程，关于核心论点'积极对抗分离的力量'...”
何运晨.“你刚才提到的'减少遗憾'和'赋予过程温度'这两个点非常好，可以深挖...”
讨论在一种微妙的、强行镇定的气氛中重新开始.
程纭嘉努力集中精神，但曹恩齐最后那个冰冷的、充满恨意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她明白，她刚才的选择，彻底激怒了他，也彻底斩断了某种...
她其实一直想摆脱、却又因心软而未能彻底割断的联系.
这算是一种...离别吗？
一种由她亲手促成的、决绝的离别？
卢昱晓“纭嘉学姐？”
卢昱晓小心翼翼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卢昱晓“关于'精神永续'这个点，您觉得用哪些论据支撑比较好？”
卢昱晓“是侧重文化传承，还是个人记忆的永恒性？”
程纭嘉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烦乱，开始认真回答学妹的问题.
她不能因为曹恩齐的失控而影响整个团队.
讨论持续到深夜.
初步确定了核心论点框架、分工和立论初稿的完成时间.
散场时，学弟学妹们带着兴奋和任务离开.
何运晨留下和程纭嘉又确认了几个细节.
何运晨.“别太在意曹恩齐。”
何运晨收拾着东西，低声对程纭嘉说.
何运晨.“他的问题，不是你的责任。”
何运晨.“辩论社需要的是稳定和协作。”
程纭嘉.“我知道，谢谢小何。”
程纭嘉点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
走出火锅店，夜风带着凉意.
舍友和闺蜜们还在门口等她.
邓黎“嘉嘉，没事吧？”
邓黎担忧地挽住她.
程纭嘉.“没事。”
程纭嘉摇摇头，努力挤出个笑容.
她抬头看向夜空，城市的霓虹模糊了星光.
不该接受离别...可现实中，有些离别，似乎避无可避.
她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置顶的、备注为'岱泽宝宝'的对话框，手指悬在屏幕上，却久久打不出一个字.
她该说什么？问他广播的事情？
问他看到丁程鑫扶自己时在想什么？
还是...告别？
最终，她只是锁上了屏幕.
夜风吹起她的发梢，带着火锅残留的烟火气和深秋的凉意.
校运会的喧嚣落幕了，而属于她内心的战场.
关于离别、关于情感、关于选择的辩论，才刚刚吹响号角.
辩题的反方立场，像一个巨大的隐喻，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她真的能做到'不该接受'吗？
面对那些注定要割舍的、或主动或被动推开的关系？
窗外的夜色沉甸甸地压下来，将白日的喧嚣彻底过滤，只留下城市霓虹在远处模糊地晕染.
在小家里只亮着书桌上一盏小台灯，暖黄的光晕堪堪照亮摊开的笔记本和散乱的资料纸页.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又被烦躁的笔尖划掉.
程纭嘉对着电脑屏幕上'不该接受离别'的反方立论框架，脑子却像塞了一团乱麻.
校运会的喧嚣、曹恩齐摔门而去的巨响、还有...齐思钧那令人窒息的沉默，轮番在脑海里轰炸.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手机.
几乎是同时，手机屏幕亮起，跳出邓黎发来的视频邀请，紧接着余葳的也弹了出来.
程纭嘉叹了口气，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几乎是立刻接通，把两个视频小窗并排拖到电脑屏幕一角.
邓黎“嘉嘉！怎么样怎么样？立论有头绪了吗？”
邓黎元气十足的脸立刻占据了左边的小窗，背景是她和李晋晔合租的小客厅，能看到李晋晔在厨房忙碌的半个身影.
她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右边的余葳则显得慵懒些，穿着丝质睡袍，敷着面膜，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背景是暖色调的卧室灯光.
余葳“这辩题选得真够应景的，是吧？”
她声音透过面膜有点闷.
余葳“刚跑完三千，身心俱疲，还得琢磨怎么'不接受离别'，啧。”
程纭嘉往后瘫倒在椅背上，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程纭嘉.“别提了，脑子是木的。”
程纭嘉.“感觉不是在写辩词，是在给自己写悼词。”
邓黎“噗！”
邓黎笑喷了，棒棒糖差点掉出来.
邓黎“别这么悲观嘛！不就是个曹恩齐嘛！”
邓黎“你看他今天那样子，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摔门走人，帅吗？”
邓黎“一点都不帅！幼稚！”
她翻了个白眼.
邓黎“何学长处理得多好，既没伤他面子，又把他踢出局了，完美！”
余葳慢悠悠地撕下面膜，露出光洁的脸，对着镜头拍打着精华.
余葳“黎黎说得对。”
余葳“曹恩齐那种偏执狂，早该划清界限了。”
余葳“你心软拖了这么久，今天这结果，虽然场面难看点，但快刀斩乱麻，好事。”
她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程纭嘉.
余葳“倒是你，怎么蔫了吧唧的？还想着那疯子？还是...在想别的？”
程纭嘉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余葳探究的目光，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掩饰道.
程纭嘉.“没有，就是累了。”
余葳“累了？”
余葳挑眉，明显不信.
余葳“我看你是魂不守舍。”
余葳“该不会...还在琢磨齐思钧那场惊天动地的'广播表白'吧？”
她故意拉长了'广播表白'四个字.
邓黎立刻来了精神，眼睛瞪得溜圆.
邓黎“对对对！嘉嘉！快说说！齐学长后来联系你没？”
邓黎“有没有跟你解释他那番'你是赛道上最耀眼的风'？”
邓黎“哇塞，当时全场都炸了！我鸡皮疙瘩掉一地！浪漫死了好吗！”
程纭嘉.“浪漫个鬼！”
程纭嘉没好气地打断她，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有点发烫.
程纭嘉.“他那是脑子一热！把我架在火上烤！全校都在看笑话！”
程纭嘉.“这几天...他屁都没放一个。”
说到最后，语气里带上了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怨气.
余葳“哦？没联系？”
余葳若有所思，指尖轻轻点着下巴.
余葳“这倒有点意思。”
余葳“按齐思钧那种人前滴水不漏的性格，当众失控后，居然选择冷处理？”
余葳“郭文韬今天还跟我嘀咕，说齐思钧这几天播音状态虽然稳。”
余葳“但气压低得吓人，他们宿舍都绕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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