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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韬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似乎亮了一瞬.
郭文韬.“有道理。”
郭文韬.“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郭文韬.“贞观、开元时期的强盛国力，是这种开放包容的物质保障。”
郭文韬.“从金融角度看...”
郭文韬.“稳定的货币体系和繁荣的丝绸之路贸易，也是支撑开放政策的关键。”
他自然地接过了话头，从历史跳到了金融.
程纭嘉被他的思维跳跃惊了一下，但也觉得有趣.
程纭嘉.“是啊，没有钱，没有畅通的商路，再好的政策也是空中楼阁。”
程纭嘉.“就像我们辩论社上次模拟法庭那个跨国贸易纠纷案...”
程纭嘉.“核心不也是合同履行地的法律适用和支付结算风险吗？”
她下意识地把话题又引向了政法领域.
程纭嘉.“那个案子，关键在于'最密切联系原则'的适用和信用证支付的独立性。”
郭文韬精准地指出了核心.
郭文韬.“何运晨准备的证据链很完整。”
郭文韬.“但对方四辩最后那个'商业习惯'的反驳点抓得很刁钻。”
提到何运晨，程纭嘉心里微微一动，但郭文韬的语气平淡，完全是在讨论案例.
程纭嘉.“对啊，当时差点被绕进去...”
程纭嘉想起那场激辩，也来了兴致.
两人就这样，从唐朝的开放聊到现代国际贸易规则.
从历史考据聊到法律条文，话题天马行空，却又奇异地衔接流畅.
程纭嘉发现，郭文韬的知识面广得惊人.
无论她抛出什么领域的话题，他似乎都能接住，并且给出逻辑清晰.
角度独特的见解，这种纯粹智识上的碰撞和交流.
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酣畅淋漓，甚至暂时忘记了脚踝的疼痛.
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么转到了程纭嘉这学期选修的《流行音乐赏析》上.
郭文韬.“这学期选了这个课？”
郭文韬似乎有些意外.
郭文韬.“因为喜欢？”
程纭嘉.“嗯，”
程纭嘉点头，眼睛亮亮的.
程纭嘉.“平时压力大的时候，听听歌很解压。”
程纭嘉.“而且老师讲得很有意思。”
程纭嘉.“会分析不同时代流行音乐的社会背景和文化符号，不只是听个响。”
郭文韬.“分析社会背景和文化符号？”
郭文韬重复了一句，若有所思.
郭文韬.“这倒是和金融市场的情绪分析有异曲同工之处。”
郭文韬.“流行音乐榜单的变化，某种程度上也是社会情绪和大众审美的风向标。”
程纭嘉被这个新奇的角度逗笑了.
程纭嘉.“韬哥，你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听歌都能联想到金融市场？”
郭文韬.“数据本身就是一种语言。”
郭文韬一本正经地说.
郭文韬.“音乐榜单的排名、播放量，评论关键词，都是可量化的数据，反映群体行为模式。”
程纭嘉笑着摇头.
程纭嘉.“服了你了。”
程纭嘉.“不过，我们期末作业是选一首歌做深度分析，我还挺头疼选哪首呢。”
郭文韬.“选你最有共鸣的。”
郭文韬给出了一个不像建议的建议.
一顿饭在这样奇特的、以学术交流为主旋律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程纭嘉吃得心满意足，精神上也异常充实.
她发现和郭文韬聊天，虽然话题跳跃性极强，但总能激发她的思考.
有种在知识海洋里冲浪的刺激感.
郭文韬放下筷子，拿起汤碗，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他目光落在程纭嘉脸上，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郭文韬.“你...考虑过考研吗？”
程纭嘉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放下汤勺，认真想了想.
程纭嘉.“嗯，有在考虑。”
程纭嘉.“家里也希望我能继续深造。”
郭文韬.“方向呢？”
郭文韬追问，语气听起来只是单纯的学术探讨.
郭文韬.“继续法语？还是转其他领域？比如国际关系？或者...金融？”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似乎格外清晰.
镜片后的目光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程纭嘉的心跳漏了一拍.
金融？他为什么特意提金融？
是因为他自己是金融系的吗？
难道...那句'想当直系学长'的猜测是真的？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坦诚回答.
程纭嘉.“还在纠结。”
程纭嘉.“法语是基础，但我也对国际法和文化传播挺感兴趣的。”
程纭嘉.“金融...”
她顿了顿，看向郭文韬.
程纭嘉.“感觉门槛好高，而且竞争太激烈了。”
郭文韬.“门槛高低看个人。”
郭文韬的语气很客观.
郭文韬.“G大金融院师资和平台都不错。”
郭文韬.“如果你感兴趣，基础数学和逻辑思维是关键，外语优势也是加分项。”
他像是在陈述事实，但话语里又隐隐带着一丝...鼓励？
程纭嘉.“嗯，谢谢韬哥建议。”
程纭嘉点点头，心里却因为那句'学长'的称呼和他话语里隐含的期待而泛起一丝甜意.
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有点过于严肃，或者是为了掩饰什么.
郭文韬罕见地主动转移了话题，而且内容让程纭嘉大跌眼镜.
郭文韬.“我室友...”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看向窗外.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捕捉的...嫌弃？
郭文韬.“最近有点吵。”
程纭嘉.“啊？”
程纭嘉以为自己听错了.
郭文韬...吐槽室友？
这简直比看到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
郭文韬.“嗯。”
郭文韬肯定了她的听力.
郭文韬.“李晋晔，最近恋爱脑上头。”
郭文韬.“每天晚上熄灯后，还要躲在被窝里跟邓黎打至少一小时电话。”
郭文韬.“声音压得很低，但...电流麦，滋滋的，很烦。”
他描述得极其平静，但'很烦'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分量十足.
程纭嘉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
她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高材生李晋晔，白天冷静自持，晚上化身腻歪小男生.
抱着手机跟邓黎卿卿我我，还要忍受电流麦的滋扰...
关键是，还被郭文韬这个'人形测噪仪'给精准捕捉并嫌弃了！
郭文韬.“还有蒲熠星...”
郭文韬继续'爆料'，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郭文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套积木，号称绝版收藏。”
郭文韬.“每天拼一点，对着图纸研究半天，拼错一个零件就要拆掉重来，能折腾一晚上。”
郭文韬.“拼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像在做法。”
他最后四个字总结得精辟又毒舌.
程纭嘉.“噗...”
程纭嘉这次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蒲熠星那张帅脸.
对着积木一脸严肃、碎碎念的样子，反差萌也太大了！
郭文韬.“唐九洲和黄子弘凡...”
郭文韬似乎打开了话匣子.
郭文韬.“晚上不睡觉，联机打游戏。”
郭文韬.“输了就互相甩锅，赢了就...很吵。”
他省略了具体的吵闹描述，但'很吵'二字足以说明一切.
程纭嘉笑得肩膀都在抖.
天哪，男生宿舍的日常，从郭文韬这个冰山视角描述出来.
怎么这么有喜感！她完全能想象那个画面.
李晋晔煲电话粥的滋滋声.
蒲熠星拼积木的碎碎念、唐九洲和黄子弘凡打游戏的鬼哭狼嚎...
而郭文韬，大概就是那个戴着降噪耳机，面无表情地忍受着这一切.
最后忍无可忍出来'避风头'的可怜人？
郭文韬.“所以。”
郭文韬最后总结陈词，目光转回程纭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郭文韬.“三食堂，清净。”
原来他选这么远的地方吃饭，除了避人耳目，还可能是为了逃离宿舍的'噪音污染'？
程纭嘉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连点头.
程纭嘉.“理解理解！韬哥辛苦了！”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总是冷着一张脸、逻辑至上的学长，多了几分接地气的可爱.
一顿饭，在郭文韬难得一见的'室友吐槽大会'和程纭嘉忍俊不禁的笑声中，画上了一个轻松又有些奇妙的句号.
阳光透过三食堂干净的玻璃窗，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
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余香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的亲近感.
程纭嘉看着对面那个恢复了惯常清冷表情、慢条斯理喝着水的郭文韬.
心里某个角落，悄悄地又柔软了一分.
这个看似冰山、只关心数据和逻辑的学长.
似乎比她想象中，要鲜活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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