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非和沈簪衣去看过小宝的墓碑,烈酒撒过尘埃,薛定非将空酒坛放在祭桌上道:“从前你总说要我教你喝酒,如今给你带了一瓶,记得喝慢些,不要呛到自己。”
白皙的手指拿起三根木香向下躬身,待一切事了后,沈簪衣看向薛定非打着绷带的手。
沈簪衣那你日后作何打算?
薛定非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我当然不会和你们回京城,此间事了我自会逍遥自在海阔天空,京城那种地方只适合谢危那样的人留着。”
沈簪衣这样也好,那我便祝你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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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谢危拆开绷带,见掌心的伤口已经溃烂,剑书担忧地说:“先生,你的伤口已经溃烂,必须要刮肉,我这就去为你找麻沸散。”
谢危不必了,那种东西长期使用于人心肺有损,此前我并未在意,但近来我却有了求生的意志。
他想好好的活下去。
“那以后我便日日弹给你听可好?”
好。
他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见状,刀琴和剑书相视一笑,心中的担忧也随着谢危的一句“有了求生意志”而消散。
谢危对了,她人呢?
剑书回道:“在小宝那里。”
不等谢危说话,剑书便意有所感地呲着大牙说:“先生放心,姜大姑娘回来了我一定带她来见你。”
谢危嗯。
阳春三月,细雨绵绵。
磅礴大雨倾盆而下,雨疏风骤,整个归一山庄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
一只莹白的手伸了出去,任由雨水拍打在手中。
沈簪衣这雨来的还真是急。
她本想等雨小一些再回去,可京城的使者也已经到了归一山庄。
京城派来的使者不是别人,正是张遮。
张遮将伞收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拐角处。
“姜大姑娘。”
沈簪衣张大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京城那边姜家如何了?
张遮淡笑道:“姜大姑娘一时间抛出这些问题,张某倒是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沈簪衣是我心急了,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不如张大人和我说说京城的情况吧?
见状,张遮也将京城的情况娓娓道来:“你和谢危假死的消息已经通过薛远之口传入圣听和朝廷,此番攻破大月诡计又绞杀平南王等一众逆党,也算功过相抵。”
张遮但姜姑娘你也须知,你和谢少师远离京城,但姜家没有,姜二姑娘亦是没有。
聪明如沈簪衣,她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张遮的意思。
见张遮回头看来,沈簪衣喉咙有些发涩,道:“你的意思是薛家会对姜家出手?”
张遮从姜二姑娘开始,姜家与薛家便不可能善了,若是薛远真的谋反,首当其冲地便是姜家。
届时谢危与沈簪衣具远离京城,姜家的安危便无人能护。
若是姜家真的出了事情,那她该怎么办?
沈簪衣心脏收紧,不敢再深想下去。
张遮所以我的建议是,尽快回京。
沈簪衣猝然抬眸,对上张遮那一双平静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