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贤妃喂沈琅喝下药,待他睡下后将点心拿走抬手唤来小太监,吩咐道:“将这点心处理了,另外——”
薛姝告诉定国公时机已至。
小太监接过点心,恭敬地退了下去。
从边关而来的马车稳稳当当地落在宫门口,薛氏的刀剑和野心也蔓延至无上的宫闱。
谢危将刀琴留给沈簪衣和吕显二人,剑书则跟随自己入宫。
当风雨来的这一刻,尤芳吟会想起那个救自己于危难之际的姜二姑娘,但她的眼神有时又像是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她也会想起那个用婚姻来为自己铺路的吕老板,想起他的真诚和赤子之心。
所以当她看见周寅之伪造的口供时,她毫不犹豫地撕了它。
然后,她看见了风雨中思念的两个人。
吕老板和姜雪宁逆光而来,她想靠近,却被周寅之一把拉了起来,剑刃加身。
姜雪宁周寅之,你放开她!
周寅之颤抖着身体道:“让我走,我只想好好活着。”
他到底还是选错了路,可他一介平庸之辈,也只是想好好活着。
沈簪衣姜雪宁,先让他走。
只有暂时稳住此时的周寅之,尤芳吟才有一线生机。
姜雪宁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警惕地盯着周寅之,待周寅之成功来到院落后,他一把将尤芳吟推了出去。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尤芳吟会紧紧抓着周寅之的腿不让他离开。
姜雪宁芳吟,你快松手啊。
她既不让他离开,那她也别想活着。
“噗嗤”一声,匕首入肉,周寅之得了放松,顾不上其他连忙逃跑。
沈簪衣眼里寒光一闪,目光看向刀琴。
沈簪衣刀琴,去把周寅之带回来。
姜雪宁手足无措地抱着尤芳吟,眼泪一滴一滴地混着雨水砸在尤芳吟脸上。
沈簪衣姜雪宁,你听我说,先去找大夫。
姜雪宁对,找大夫,芳吟一定不会死的。
吕显抄过尤芳吟的腿弯将人带了出去,那是沈簪衣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吕显慌乱的样子。
周寅之被刀琴押了回来,万难加身,此刻的他再也逃不过一死的命运,可他依旧想挣扎一下。
“补,你们不能杀我,国公已经发动宫变,没有我,你们做不了事的。”
沈簪衣面色微变,一把抓住周寅之的衣领。
沈簪衣你还知道什么?
姜雪宁冷笑一声,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刀剑,一刀结果了周寅之。
姜雪宁这世间不是有价值的人才能活,像你这样的人早该死的。
滂沱大雨中,姜雪宁释怀了。
什么坤宁宫、什么无上的权利,都抵不过身边人的平安。
她看向一旁心急如焚的沈簪衣。
姜雪宁你走吧,去找谢危。
沈簪衣那你呢?
姜雪宁周寅之已死,这里已没了威胁。
刀琴向她点了点头,当年平南王叛乱之时城中曾留有密道,通过密道可直接进入皇宫内部。
谢危,你千万不能有事。
当风雨来临的那一刻,她依旧会想起谢危,她最担心的人,还是谢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