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行险招,剑走偏锋。
既然范闲注定与自己对立,不如就做的更绝一些,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
范闲猛的回过神去看向主位上的皇帝,低下头拱手。
范闲若若婚事并不着急。
如今,能够决定这件事情的,唯有庆帝一人。
庆帝的眼里依旧无波无澜,不慌不忙地用帕子擦拭着手,抬起头来看着李承泽。
庆帝你倒是个会行险招的。
庆帝这门婚事,我同意了。
范闲瞳孔微缩,于顷刻之间,若若的婚事便已注定。
紧接着,李承泽的笑容便僵在了嘴角。
庆帝既然你这么喜欢喜庆,朕也赐给你一门婚事,叶重的女儿叶灵儿便与你十分相配。
范闲闲唇角上扬,不知是嘲讽还是觉得可笑,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报应落在家门转。
李承泽垂下头,掩起去眼底的神色。
一时兴起的家宴,无端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庆帝也没了继续的心思,乌泱泱的侍从随着庆帝离开,亭中只剩下几位皇子和范闲。
李承泽双目微眯,狭长的眼睛里泛着森冷的杀意,在李承昭回首之时,眨眼消散。
李承泽坐下吃吧。
对上范闲抬起的目光,李承泽也毫不示弱,抬手喂了一口葡萄。
……
……
李承昭二哥,你……
回去的路上,李承昭始终想着范闲的那一番话。
“而我方行此事者,正是长公主和二皇子。”
从皇宫内出来的李承泽眉宇间少了几丝生气,斜而侧的头发掩去他眼底的情绪。
李承泽是想问我,范闲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李承泽他说的,是真的。
那些状告,都是真的。
刺杀也是真的。
可是除了这一条路,其他的路都是死路,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李承泽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他失败了,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淑贵妃、昭昭……
片刻的失神后,一抹馨香闯入鼻腔,如同溺水之人眼前出现浮木、如同远方征程亮起的灯塔,李承泽的眼睛慢慢聚焦。
是一抹清晰的粉色,和垂在耳侧的青玉石耳珰,是李承昭。
李承昭二哥,我没有怪你。
李承昭从小到大,如果不是你护着我,也许就不会有如今的七公主。
如果不是他,或许李承昭也活不过那个冬天。
李承泽可是没有我,你也不会被人算计。
如果没有他,也许太子不会对她出手,他们还保持着兄友弟恭的场面。
一场天家,一场梦。
李承昭二哥,没有可是。
带着凉意的手覆上他的脸颊两侧,在那一双杏眼之中,李承泽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缩影。
好半晌,她才听见她有些温凉的声线,清晰地落入耳侧。
李承昭二哥,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不用在乎我,我不是你的软肋。
如果没了软肋,那便无人可以伤他分毫。
向下不见归途,抬首不见黎明。
可直到此刻,借着夜色的掩盖,李承泽想,或许在此刻,他们也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