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教堂

提亚尔斯从自己的储物戒中尽可能多的拿出一些衣服，其中包括自己的私服和工厂里的多余工装，大体将自己刚刚买来的奴隶打扮好，简单用生疏的土语交代几句，他便去见了还在那里看着这边的叶奈茵。

叶奈茵完事了？

提亚尔斯完事了，但我一会还要给他们找个去处，不知有什么事吗？

叶奈茵小队让我来找你。

提亚尔斯看样子今年是聚不成了，这些你帮我带过去吧。哦，对了，这些钱就当我请大家喝酒了。

他又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些礼盒，是他准备给大家的礼物，上面细心地写了名字。提亚尔斯顺手并将其中一个紫色包装的礼盒交给叶奈茵。

提亚尔斯另外，金花节快乐，不算贵重，希望你喜欢。

叶奈茵……给你。

佣兵少女似乎愣了一会神，这才收下这些东西，并将一本大书拿了出来，递给提亚尔斯。

《空术棱迟》。一本魔法书，看起简陋的封面，大概是用复印魔法复印下来的，但这类书一般都是某些家族的秘传，十分珍贵。

提亚尔斯空间系魔法吗，谢谢，这可比我给你的珍贵多了。

尽管提亚尔斯没有魔法能力，但他仍旧很喜欢这本书。

告别了叶奈茵，提亚尔斯带着十八人的奴隶队伍上了路，往大街的相反位置前去，他的工厂里并没有床铺之类，不适合让人过夜，但带着这么一群人浩浩荡荡住旅馆也不合适，所以提亚尔斯只能另找地方，好在他心中已有计划。

稍转几个弯，走过几条巷，道路开阔起来，一众人来到了一个稍显低矮的白石建筑，这是一座教堂。

按照常理，大多数居民应该都在大广场那里参加盛宴狂欢，可这处教堂也同样热闹。

远处明亮的灯火光与各种乐器的响声被条条巷道层层削弱，幽蓝的天空也划出色带，狂欢在那头，教堂在这头。

离开喧嚣让奴隶们松了一口气，提亚尔斯的心则是在看见教堂里温驯的火光时才平静下来。

微敲房门，这才进入。

教堂装饰并不富丽堂皇，只是有几盏烛台点燃，提供一点火光，有些黯淡的彩色玻璃映不出窗外的景象，却分给教堂里的二十几人一个遮风之所。这里面的人们既有黄发垂髫，又有青壮男女，他们皆有同一个特点，生活失意，与外面的狂欢格格不入。其中也有提亚尔斯的熟人，他手下员工或者以前的熟人。人们并未坐在教堂的长椅上，而是围在一个炭盆旁边，就着温暖，饮着微醺的红。

人群当中，一个纤白的手掌探出招了招手。

晚歌提亚尔斯，这边这边，让你买的准备的红酒到了没有？

等她站起身来，这才看见提亚尔斯后面跟着的一大众奴隶。但她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反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热水之类的。

晚歌我去做热红酒，顺便拿点吃的，提亚尔斯，这边就交给你了。

跟诸位打过招呼，用土语特意与几位奴隶嘱咐两句，提亚尔斯坐在晚歌先前位置的旁边。一些人找提亚尔斯轻声交谈，更多人则是默默享受着今晚他们的金花节。

不久后，晚歌便带着食物与红酒回来。几位女士主动帮忙分发食物。

晚歌给。

提亚尔斯谢谢。

晚歌在提亚尔斯身边落座，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她也露出恬淡的笑。

晚歌抱歉，提亚尔斯，刚才没有帮你一把。

提亚尔斯不必，你做得对，这些事就该自己想通才行。

提亚尔斯我或许也是以前绷的过度，如今安定下来，心里难免想着偷懒……有些动摇了吧。

晚歌静静听他说着。

晚歌我可是还记着五年前，你操着一口大碴子味方言跟我俩呛嘴时候的样子，瞅瞅你这损塞，咋就这么儒雅随和了呢？

提亚尔斯不是，我个糙汉子也没真的上过学，以前也就几个文化人兄弟能跟咱说说这方面，如今儒雅随和了点难道不好吗？还有，女娃，你搁着跟谁俩呢，你这东北话还是学的我呢。

晚歌哈哈，开心了吧。

提亚尔斯唉。

确实开心了，但内心还想着，毕竟问题一直这么放着没用，重点是想办法解决掉。

晚歌我听见了哦。所以你打算怎么解决呢，毕竟你一辈子当你的厂长可解决不了问题啊。

提亚尔斯确实如此，而且，就连这边的工厂我也经营得不是很好。首先，我对魔导机械没有丝毫了解，现在也只是正在学习；二来，以前就算也当过厂长，但也没咋处理过商业方面的问题，手段经验都差了一些；三来，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太少了，我现在在经营的也只是先前那个虫豸留下来的业务，想开拓没有任何的思路。

晚歌你还记得吗？以前我就跟你提过一嘴，你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你完全可以说是新生于此，完全可以就当做度假，放弃那些压力痛苦，快快乐乐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活一次，为何执意要做这些事呢？

提亚尔斯过去我回答不了你，今日我想到了，但这并不是什么高尚的回答，甚至可以说是自私的，可能违背客观规律的，是强行把更多的人拉进一场又一场恐怖灾难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道。

提亚尔斯是执念。

提亚尔斯我幼时亲眼看见家乡被毁，故人被杀，这是我的恐惧。后来我不断学习，不断认识，这使我有了判断力。之后，我决心加入我党，我跟着教员上了井冈山，在苏区打地主，扛过长征，又在华北打鬼子，后来建国，我又搞发展建设，我为我所属的国家和人民已经做了足够多的事……吗？我没有看到鬼子的覆灭，没有看到台岛的收复，没有看到美帝尸骨，没看到苏修的崩塌，我倒在了祖国危机时，致死未能看到红旗插满世界，没看到全世界被压迫者的解放。我有所执念，因为我是一个战士，我实践，我学习，我相信，我坚持，我战斗，我死亡，我夙愿未成，岂敢休息。

他语气平静的说着，这些话语不需要什么激昂的语气。

晚歌祖国没有倒下，邓公做到了，苏修死了，但俄国百姓却苦了。这些够吗？

提亚尔斯知晓又如何，我还能接着干下去，又怎敢就此心满意足？

执念啊。

多辛苦啊？

晚歌提亚尔斯，这是今年我给你的礼物。

她领着提亚尔斯站起身，在空旷一点的地方拿出储物戒中的大东西。

提亚尔斯定睛一瞧，那是一个缠着绷带的十字架一样的东西。

晚歌手指一挥，绷带自动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把散发着深沉冷冽光芒的大剑，整体由黑钢打造，做工极好，细节丰富，有着剑格和柄釜等特殊结构，整体有着沉默内敛且深藏力量的气质，是施展暴力的好武器。提亚尔斯将剑扶起，它立起来只比提亚尔斯稍矮，他能感觉出它对常人来讲很重，但以他的惊人臂力，可以单手挥动甚至如臂使指。

提亚尔斯这看起来像是西方那边的武器，还是这个世界特有的？真不会又是那个你说的游戏或者漫画里的武器吧？你觉得很适合我吗？

晚歌嗨，拿着多帅呀，别管那么多，你得相信我的眼光。

提亚尔斯谢谢你的礼物。不过你就这么不想看我用大砍刀吗？我当年打鬼子的时候兄弟们也说我用刀帅啊。

晚歌呃，其实确实也挺好的。

提亚尔斯来来来，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他掏出一个盒子，晚歌也没客气，直接打开，那是一条裙子，或者说更细致，是他们都很熟悉的旗袍。展开一比量，面料柔顺精致，青蓝色的布匹与其上的兰花图案让人联想到江南水乡，而这又恰恰与晚歌的晶蓝色眼眸相映衬，给人一种恬淡优雅的美感，这又与晚歌的气质相合。

晚歌没想到你真能搞到一条。

提亚尔斯姑娘，给咱穿上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