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到外面，小夭轻舒了口气。
一阵喝彩声传来，小夭随意扫了一眼，却眼角跳了跳，停下脚步，凝神看去。
只看案上摆了一溜酒碗，一群年轻人正斗酒取乐，防风邶穿着一袭红色锦袍，懒洋洋地笑着。
防风邶看向小夭，小夭想离开，却又迟迟没有动。
防风邶提着酒壶，向小夭走来。
小夭转身，不疾不徐地走着，防风邶随在她身旁，喧闹声渐渐消失在他们身后。
防风邶“今日是你哥哥的婚礼，怎么丧气沉沉的？”
小夭“我心里的难受，你都有感觉？”
小夭脸色发红，说不清是羞是恼。
她的心在相柳面前变得赤裸裸，她觉得自己像是脱了衣服，在任凭相柳浏览。
相柳轻声笑起来：
防风邶“你要是怕什么都被我感觉到，就别自己瞎折腾自己，你别心痛，我也好过一些。”
小夭听到他后半句话，立即精神一振，问道：
小夭“我身体上九分的痛，到你身上只有一分，可我心上的痛，是不是我有几分，你就有几分？”
相柳坦率地道：
防风邶“是，你心有几分痛，我心就有几分痛。”
小夭苦笑：
小夭“是啊…怪我，总让你这么不好受…”
防风邶叹了口气。
防风邶“别拉着个脸了，去跟我寻欢作乐。”
-
小夭坐在白雕背上，看着相柳，觉得恍若隔世。
小夭“你不把头发颜色变回去吗？”
相柳“这颜色是用药草染的，不是灵力幻化。”
小夭“为什么选择这么麻烦的方式？”
相柳“第一次怕出错，是染的，之后习惯了而已。”
小夭看着身边的悠悠白云，想着相柳也曾笨拙紧张过，不禁笑了出来。
相柳似知她所想，淡淡说：
相柳“在刚开始时，所有的恶人和普通少年一样。”
小夭的笑意渐渐退去。
她转过头，看着相柳说道：
小夭“你，不是恶人。”
相柳看着她，突然，抓着她就跃下了雕背。
大概知道相柳不会让她摔死，小夭只是惊了下，并不怕，反而享受着从高空坠落的感觉。
全身都被风吹得冰凉，只有两人相握着的手有一点暖意。
落入海中时，没有想象中的滔天水花。
相柳“现在呢，是吗？”
小夭倔强的摇头，指指上面，想浮上去。
相柳却握住了她的双手，不许她上浮。
小夭瞪着相柳，他难道又想逼她…那个什么吗？
相柳唇畔含着笑意，拉着小夭继续往下游去，小夭憋得脸色由青转白，脑内天人交战，亲还是不亲？
算了！亲过那么多次，再亲一次又怎么了！
小夭终于做了决定，她拉着相柳的手，借他的力，向他凑了过去。
相柳端立在水中，笑吟吟地看着她，小夭有些羞、有些恼，垂下了眼眸，不敢直视他。
就在她要吻到相柳时，相柳居然侧了侧头，避开她，放声大笑起来。
小夭羞愤欲绝，只觉得死了算了！摔脱相柳的手，不但没有向上游，反而又往下游去。
相柳追在她身后，边笑边说：
相柳“你别真憋死了自己！试着呼吸一下，我不让你上去，可不是想逼你…吻我。”
小夭气得狂叫：
小夭“闭嘴！不许再说这句话！”
叫完，才发现自己居然和相柳一样，能在海水里说话。
小夭“我、我能说话！”
小夭惊异了一瞬，立即又怒起来。
小夭“相柳，我讨厌你！你还笑？你再笑，我、我就…”
小夭怎么想，都想不出对相柳强有力的威胁，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辰荣义军，可再给小夭十个胆子，小夭也不敢用辰荣义军去威胁相柳。
相柳依旧日在笑，小夭真是又羞臊，又愤怒，又觉得自己没用，埋着头，用力地游水，只想再也不要看见相柳了。
相柳“好，我不笑了。”
但他的语声里仍含着浓浓的笑意。
小夭不理他，只是用力划水，相柳也没再说话，小夭快，他则快，小夭慢，他则慢，反正一直随在小夭身边。
海底的世界幽暗静谧，却又色彩绚烂丰富。
相柳“是不是感觉很奇怪？”
小夭自如地转了几个圈，游到相柳身前，面朝着相柳，倒退着往前漂：
小夭“是很奇怪，我的身体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相柳“这就是你活下去需要付出的代价，变成一只怪物。”
小夭愣住，想起有一次相柳为她疗伤时说“不要恨我”。
相柳看小夭呆愣着，默不作声，以为她为自己身体的异样而难受，他猛然加快速度，从小夭身旁一掠而过，向着碧蓝的大海深处游去。
小夭立即反应过来，急急去追他：
小夭“相柳，相柳…”
可是，她一直追赶不上相柳，相柳虽然没有抛下她，却也没回头，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远远的背影。
小夭“啊！”
小夭猛地惨叫一声，团起身子，好似被什么水怪咬伤。
相柳回身的刹那，已出现在小夭身旁，他刚伸出手，却立即反应过来，他和小夭有蛊相连，如果小夭真受伤了，他不可能没感觉。
相柳迅速要缩回手，小夭已经紧紧地抓住他，一脸诡计得逞的笑意。
相柳“不想死，就放开！”
小夭依旧抓着他的手。
小夭“我的身体是变得和别人不一样了，可我没觉得这是为了续命付出的代价，简直就是得了天大的好处，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相柳依旧不理小夭，但也没甩掉小夭的手。
小夭“你是九头妖怪，有九条命，你为我续了一次命，我变得和你一样能在海里自由来去。”
小夭“你说，如果我再死一次，你再为我续一次命，我会不会变得和你…”
相柳猛地掐住小夭的脖子，凑到小夭脸前，一字一顿地说：
相柳“你要敢再死一次，我就把你剁成九块，正好一个脑袋一口，吃掉！”
小夭“你好不容易把我救活，现在吃掉，你舍得嘛！”
相柳微笑着，两枚牙齿慢慢变得尖锐，好似正欲择人而噬：
相柳“你要我现在证明给你看吗？”
小夭忙捂着脖子后退：
小夭“好了好了知道了。”
-
第一百二十七话 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