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贤长叹了口气，他眼神眺向窗外的苟诞居。
那里已经很久无人居住，就连白贤都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回来了，可相柳竟然在对面开了个茶楼。
白贤“你知道吗，原本我以为我的一生会是行踪不定，遍及大荒，孤身一人，无人相伴。”
白贤“直到有一天，小夭学着做面给我吃，脸上还沾着面粉，那样子，滑稽极了，小兰花细心的为她擦拭，那一刻，我有了想要安定下来的念头。”
相柳听着白贤的话，也去回想小夭曾在清水镇时的样子。
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鲜花，天真烂漫而又生机勃勃，世俗的纷扰与她无缘，她的世界纯净如初，不染尘埃。
白贤“而现在，能和阿芷相伴一生、幸福美满，便是我最大的愿望，那你呢？”
白贤“你个九头妖，到底图什么？赤宸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他为中原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可是中原有谁感念他？这是一条注定失败的路，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相柳不言，目光悠远而哀伤。
-
辰荣山紫金宫，小夭没精打采地靠在榻上，阿音和喻春都围在她身边，努力逗她振作。
喻春“王姬，今日天气正好，奴婢陪您去外头练箭吧？”
小夭“不想去。”
喻春“那炼药如何？陛下刚搜罗了一批珍稀药材送来。”
小夭“不想炼。”
喻春给阿音使眼色。
阿音“那我们弹琴？吃零食？或者喝酒？”
小夭兴致缺缺，索性闭上了眼睛。
小夭“都没兴趣。”
玱玹走进来，挥了挥手，两人退下，玱玹走到榻边坐下。
西炎玱玹“小夭，你怎么了？最近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小夭“我没事，最近一切都很顺心。”
西炎玱玹“那你过得好吗？快乐吗？”
小夭愣了愣，没有正面回答。
小夭“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西炎玱玹“喻春说你晚上常常一个人枯坐到深夜，我本来以为过一段日子就会好，可你最近越来越倦怠，我很担心你。”
小夭扯出一个笑容。
小夭“可能因为你登基后，我没有压力了，生活作息上没以前那么自律。”
西炎玱玹“真是如此？”
玱玹盯着小夭，渐渐地，小夭再笑不出来。
西炎玱玹“我以为登基之后，能给你以前我给不了的，让你过得比以前好，可是，你现 在看起来并不快乐，小夭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小夭“没有，你什么都没做错，是我自己出了错。”
西炎玱玹“告诉我，哪里出错了？”
小夭沉默，玱玹耐心等候，半晌，她艰难地开口：
小夭“哥哥，你知道吗，我每晚都能梦见那些脸，他们每个人都站在我跟前，我却没办法救他们，看着他们一个个慢慢死去。”
小夭“我常常想起在清水镇的日子，还常常想起我们小时在朝云殿的日子，我喜欢那些时光，但我不喜欢自己总回忆过去。”
小夭“不管过去再美好，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软弱没用，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玱玹心疼又心酸，握住小夭的手。
西炎玱玹“小夭，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我在这里，你可以软弱，可以哭泣，没有关系。”
小夭“从小到大，每走一步，只要有半点软弱，肯定就是死，所以我从不允许自己软弱，我只是不明白，以前那么艰难痛苦的日子都走过来了，这一次为什么会难过得受不了？”
玱玹面露痛苦自责，小夭反过来安慰玱玹。
小夭“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难过？别担心，我相信时间会抚平一切伤口。”
西炎玱玹“我在很多年前就明白了，心上的伤很难平复，否则我不会到现在都无法原谅我娘自尽在我面前，不顾我的哭求舍我而去。”
小夭宽慰玱玹，也宽慰自己。
小夭“既然肉体的伤有药可治，心里的伤也肯定有办法治疗。”
西炎玱玹“只要有哥哥在，一定可以抚平你的伤痛。”
小夭再无法装若无其事，眼泪涌到了眼眶。
玱玹的手轻搭在她的肩上，知道真正的伤痛没有语言能宽慰，眼中满是心疼和后悔。
小夭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在缓缓坠落。
-
第七话 完.
莲花指南.本文封面鸣谢@周慕时，部分素材来自@虞听晚，需要原图素材可以➕ 428248776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