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夭和防风邶并肩走在街上。
夜色幽静，长路漫漫，何处才是她的路？
小夭“邶，你说，找一个一直相伴的人，怎么这么难…”
防风邶“找个人同行不难，找个志趣相投、倾心相待，能让旅途变得有意思的人同行很难。”
小夭“你说，我如果不嫁给谢允，应该嫁给谁？”
小夭停住了脚步，邶也跟着她停下了脚步。
防风邶挑眉，一脸戏谑。
防风邶“你问我，我问谁？”
小夭“有时候，我真的弄不懂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防风邶“你我都是红尘过客，相遇时彼此做个伴，寻欢作乐而已，何必管我心里想什么？”
小夭自嘲地笑：
小夭“是我想多了，不管你心里琢磨什么，反正都和我无关！”
防风邶望着漆黑的长街尽头，默不作声。
小夭沉默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说：
小夭“璟已经知道你是相柳，他肯定不会告诉我哥哥，可如果谢允知道了，哥哥肯定会知道，你一切小心。”
邶盯了小夭一眼，小夭避开了他的视线，问道：
小夭“那个卖驴肉的老头是谁？”
防风邶“曾经是赤宸的部下，冀州决战的幸存者，背负着所有袍泽的死亡继续活着，还不如死了。”
邶笑了笑：
防风邶“其实，对一个将军而言，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战场上。”
明明是温暖的夏夜，小夭却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
已经到了辰荣山下，相柳和小夭同时停住步子，却一个未离开，一个未进去，都只是默默站着。
以前，还觉得见面机会多的是，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夭就老是觉得，见一次少一次。
到了今夜，这种感觉越发分明。
防风邶“你进去吧！”
小夭总觉得有些话想说，可仔细想去，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说：
小夭“现在不比以前，你最好还是少来中原。”
小夭本以为邶会讥讽她，究竟是担心玱玹会杀了他，还是担心他会杀了玱玹，可没想到邶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
小夭静静地等着，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
防风邶清冷的声音响起：
防风邶“你进去吧！”
防风邶转身离去，白衣黑发，风姿卓然。
小夭再迈不出步子，定定地看着他，直到邶的身影消失。
直到小夭转身，防风邶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他和小夭的世界仿佛永远地分开了。
小夭回到住处，桑芷和阿音都在，正拿着白日买的衣料在身上比画，说得热闹。
桑芷“姐姐，你下次突然失踪前，能否给我们打个招呼？幸亏香料铺子的伙计说你和朋友一起走了，让我们别担心。”
小夭笑笑，没有答话。
她们两人继续商量着该做个什么样式的衣裙，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小夭缩在榻上，只觉恍惚，为什么她总觉得如此孤单寂寞？
-
轵邑城离戎老伯食肆庭院。
圆月当空，离戎老伯独自坐在食肆的破旧院落中喝酒，他也往地上倒了杯酒，祭奠战死的战友，神情悲痛寂寥。
莲花指南.“山河依旧，故人不在。”
防风邶在离戎老伯对面坐下。
#防风邶“又在祭奠故人？”
离戎老伯点头，正打算继续喝酒时，想到了什么，突然紧紧地抓住防风邶的胳膊。
莲花指南.“你今日带来的那个姑娘，是不是就是给你种蛊的人？”
防风邶冷静地观察离戎老伯。
#防风邶“是她又如何？”
莲花指南.“你不要再见她了，去百黎，让巫王帮你们把蛊解了！”
#防风邶“百黎族人性情古怪，不喜和外族交往，巫王怎么会帮一个外族人解蛊？”
离戎老伯老泪纵横，没有回答防风邶。
莲花指南.“你和她没有希望！放了她吧！你们立场不同，不要像…大将军一样，真心相许，却要在战场上决一死战…”
防风邶看着满脸泪痕的离戎老伯，眼含悲伤。
-
清水镇苟诞居对面茶楼包厢， 白贤与白衣白发的相柳坐在茶楼的包厢中。
相柳“这里不是青丘少主该来的地方。”
白贤“我却觉得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来这一趟。”
相柳冷淡回应：
相柳“说吧，什么事。”
白贤露出前所未有的正经神色。
白贤“陛下命我前来招降你。”
相柳“你可知道上一个来我面前劝降之人的下场？”
白贤苦笑。
白贤“当然知道，可我还是要来，身为西炎使臣，我是来劝你归降西炎，身为朋友，我却是来劝你放过自己。”
相柳“放过自己？”
白贤“我知道你留在洪江身边，是为了报还恩情，现在要你改变阵营，投效西炎，自不可能，但你可以趁此机会抽身而退。”
相柳似乎在思考白贤的话。
白贤“你已经为洪江尽忠效力了几百年，不管什么恩都还完了，不如就此卸下这个大包袱，从今以后，避世隐居也好，游戏人间也好，一切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白贤“甚至哪天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与她成亲生子、相守到老，也是快意人生。”
相柳望着窗外，鸡皮鹤发的老头提着菜篮子慢慢而行，白发苍苍的老婆子相伴在侧，互相扶持。
两人刚走近大门，两个小孩子跑出来，一个抢着从爷爷手里拿菜篮子，一个忙着扶奶奶。
两个老人笑容慈爱满足。
包厢内，相柳看着窗外的一幕，表情沉静，目光温和，白贤看着相柳的表情，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
白贤“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西炎王都会尽量满足。”
相柳收回视线，淡淡一笑。
相柳“不必了，你回去吧。”
-
第六话 完.
莲花指南.本文封面鸣谢@周慕时，素材源于自调。
莲花指南.此外小夭解树的双人剪辑视频已上线，有兴趣的可以支持一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