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哥哥,你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呢?”
“我不敢,不敢直面你。”冷冰冰的文字背后,是他自卑怯懦、隐忍克制的爱。
明明找了她那么久,失而复得时,却不敢迈出半步。现在被摔进尘埃中摸爬滚打的他,怎么配得上霜雪般纯净美好的她呢?
对他来说,能隔着人海远远望她一眼,就够了。
设身处地想想,她或许也不敢直面他吧……
“那,这么多年,你想过我吗?”不奢求喜欢,不奢求爱,想她一下,哪怕只有片刻,就行了。
“想过。”
但思念是如此痛苦,比起钻骨毒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令他发狂——是真正意义上的发狂——行动、言语、人类经过几个世纪衍生出的智慧,全部扭曲。
他不断尝试战胜自己,可在与她“重逢”前,没成功过。
“小熙,我的心海里,始终有一片因你漂浮的岛屿。”缄默也好,压抑也罢,皆无法与爱匹敌。
年少的感情宛如仲夏的烟火。它附在植物上,植物便盛放花朵;附在河流中,河变拐道,拐出美丽的河湾。
“卫哥哥,我很庆幸。没有失去你……”
他又何尝不庆幸自己没放弃?
他们的感情胜过大部分人,一次又一次脱胎换骨,直至超过一切高度和深度。
以往的岁月,其意义就在于为了这短暂时光而等待。
然而,一切高贵的情感都羞于表白;一切深刻的体验都拙于言辞。
“卫哥哥。”
“嗯?”
“重来一回,这回我们谁都不要隐瞒。”
“你好,我是姜熙。”
“你好,我是卫京。”
入夜,一轮皎皎明月高悬在上空,刚刚细雨绵绵,此刻却拨云见日,经过雨水的滋养,更加清亮。
他来了消息:“小熙,今晚的月亮很圆。”
“我看见了。”姜熙注视着它,瞳孔微微抖动。
“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一句低语,撼动少女的心。
“哥哥想见我?”姜熙语调悠扬,声线温柔。
“不!”他被告中心思,矢口否认。慌乱的掩饰无疑坐实了他的想法。
“好吧。”姜熙忍住笑,故意叹气。“还以为…哎……”
“我去!我去!”面对她,他永远是败下阵的那个。何况,他想见她,想了七年了。
“你什么时候到啊?”
“我查查……你还在青岛对吧?后天有票,你需要上课吗?”
他真的有认真考虑!!!
但是……
“我长得丑,你…”
“不会。”他似乎预料到她会容貌焦虑,斩钉截铁的语气证明他的立场。“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属于自己的月亮。其他人的评价并不能阻挡你发光发热。”
“小熙,我希望我能成为守护你的笑的人,而不是对你产生不良影响的人,你明白吗?”
“卫哥哥,谢谢你。”
他很高兴可以为她提供情绪价值,“熙熙,晚安。”
姜熙心头狠狠一动,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晚安。”她仓促将话说完,扑到床上,脸红的像是下午天边的火烧云。
星辰接受她的委托,遥寄她的思念,伴那远在天边的心上人入眠。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就算过去不能像文字被修正带覆盖一样被掩埋,但他们能共同开创更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