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劫响，步步成殃

—CHAPTER TWO—

“了了心事只，不负众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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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楼殃已然聚力直冲向李莲花，他反应还是快的，遮了半掌侧身躲开。

楼殃本准备下一招出剑了结了他，却在相触那一掌时忽而下了另一份决心，收了手。

她退了两步站稳，再看李莲花时微蹙了眉。

楼殃“竟然只有……”

楼殃“一成功力……”

她兀自喃喃着，轻叹了口气。

早就冥冥预感，这单干不成，此番倒是印证了。

罢了，就权当欠阎王爷个人情。

这人他收不了，此后便由她罩着了。

李莲花也微微顺着气，竟是这般境地还不忘多嘴打趣。

李莲花“姑娘也瞧见了，我这副身子，还不了手，贱命一条，凭你拿去。”

楼殃“不杀了。”

楼殃挥了挥衣袖，回头去捡了她现身前随手丢在丛野间的细丫木条，给那篝火又凑了根柴。

火苗燃得更旺，在这萧瑟寒风中迸射暖意。

李莲花试探着看她，猜那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最终还是选择信任，扯起了闲话。

李莲花“姑娘是赏金客？”

楼殃淡淡看了他一眼，没立即吭声。

她是真不打算再动手，所以自身也轻松了大半，站在篝火旁暖了暖手。

李莲花“冒昧问一句，我这条命，值多少银两？”

再一抬眼的对视，火光将李莲花的面容照得清晰了不少。

楼殃才发觉眼前之人眉眼生的好看，大抵是身子弱了些，带了病气和倦容，可楼殃却觉着他身上总有一股倔强与坚韧要从根骨里勃发。

楼殃眯了眯眼，比了数字五给他。

李莲花“五十两？”

楼殃放下了手，李莲花不知怎地却很着急确认答案。

李莲花“银子？”

她似乎从那问句中听出几分焦灼，饶有好笑的意味。

楼殃“黄金。”

楼殃淡定地吐出这两个字，李莲花可是险些两眼一翻吓过去，忙自己掐了人中。

李莲花“我，这，一条命竟值这么多钱？”

楼殃“……兴许是财大气粗，到不一定是对你。”

楼殃顿了半晌，淡淡开口。

她倒到是不以为意，对酬劳向来没有死要求，实物聊表心意她也不嫌弃，若真是像这样给出了极高的价钱，最后她也断不会独吞。

一路上总要给那些以乞讨为生的人几顿饱饭的钱，过路的多了，接济的人多了，真正算下来她到也没像旁的赏金客那般藏有万贯家财。

李莲花“那我没死成，你岂不是亏大了？”

他眼睛微向上翻，拈手数着这五十两黄金够维持他多少年的生计，说不定还能绐狐狸精找个伴……

想到这，狐狸精还十分给面子地“汪汪”叫了两声。

李莲花“嘶一一姑娘你要不再考虑考虑？这可是五十两金灿灿呐……”

李莲花“真金呐，啧啧啧。”

李莲花满脸可惜，看着楼殃的眼神似乎都含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楼殃“你到是惦记这赏钱。”

楼殃倒到没恼，亦或是想什么别的，不过低头瞧了瞧手中的剑，轻轻道。

楼殃“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李莲花不确定他从楼殃眼中读出的情绪，由何而来，为可而生。

静默半晌，还是道出心中疑问。

李莲花“为什么？”

李莲花面色略沉，表情也严肃了些。

他问的，是楼殃突然改变的主意，他看得见，她最开始的杀意在一掌之触后转而消逝。

楼殃顿了顿，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楼殃“求你一死的，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李莲花抱着肩膀靠着小楼，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李莲花“这是看不起我？”

楼殃倒没想到他这么说，转念也想到自己向来不大会说话，没表达清楚。

楼殃“你与他们断然扯不上什么仇怨，何必让剑下多一冤魂。”

李莲花“就为这个？”

李莲花未免是有些诧异的。就为……你自己的推断？

楼殃努努嘴，答案却没灌注什么过多的情绪，像是叙述最平淡的故事。

楼殃“银子够用就行，可良心缺不得。”

楼殃“你这幅身子，并无多少功力，与你为敌我胜之不武。”

楼殃“你又是医者，悬壶济世，这样的人，杀之可惜。”

李莲花自顾自刮了下鼻尖，如今这江湖还有人留一杆秤在心间，到底是难得。

楼殃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余光里再见这一人一狗一楼。

她一向自认心比天高，自由才是她的主旋律，十余年闲云野鹤，如今得见似以李莲花这般旷然自怡，不禁有所触动。

好看的眉头慢慢舒展，眼波流转，忽而觉得眼前冲天的火光也没有那般刺眼。

楼殃“交个朋友？”

楼殃“李神医。”

这几日，她第一次不加修饰地开口笑笑。

李莲花是有些愣，先前她的话语已然让自己对她有了别样的敬意，如今竟是更觉得这位女子洒脱率性。

李莲花“李莲花。”

他摆了摆手轻笑道。就当是刻意纠正了下。

总觉得，像她这样明媚灿烂的人能将这种话说出口，实在难得。

他已然很承情了。

楼殃整装，从怀中摸出一小袋盘缠丢给李莲花，转身之际朝他挥了挥手。

铃铛脆响，吹木萧瑟中，楼殃飞身离开，这名字留得幽远了些。

楼殃“楼殃。”

三清劫响，步步成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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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