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EIGHT—
“无情对面是山河”
—
—
三人前后落脚来到这掌门蝉蜕登仙之处，层层高台之上寺阁耸立。
李莲花“这天机堂呢精于设计，你应该懂得也不少，这次我考考你啊，这大变活人的把戏是怎么唬人的。”
提到自己的长处，方多病扯了扯嘴角，略带得意地轻哼一声，余光瞥了他们二人一眼，踏步向前四下瞧着。
先是抬头注意到高塔上写着“腾云阁”的匾额，目光又落在旁侧斗拱连接处按着的甚是奇怪的铜镜上。
向着铜镜面对的一方，他转身蹲下，手覆上石板勾勒着上面划痕的轨迹，随后轻敲两下，声音清脆，这下面是空的。
方多病“此处有暗格。”
听罢，李莲花和楼殃分了些注意力在他这边，方多病在身边的望柱上摸索着，扭开一个兽首，眼前暗格向下翻折，拜垫掉落。
方多病“果然，当日奔雷手事先在石板下藏好一个金身，等王青山在众人面前入定假死之后，趁乱将这王青山沉入内阁，用金身替换。”
李莲花走过来蹲在方多病身边，向下看了看，这机关下面果真坐着个金身。
李莲花“但你别忘了，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手脚再快，也逃不过几百双眼睛啊。”
李莲花“大家可是都亲眼看到掌门化的金身。”
提到这，楼殃四处看了看，目光落在斗拱上的铜镜上，脚踩轻功飞身站在板瓦上。
楼殃“这里。”
方多病回头看向她，略带疑惑，喊着。
方多病“什么啊？”
楼殃“这上面有金粉。”
方多病“铜镜，金粉……”
方多病的视线游移在铜镜与机关之间，偏头想了想，接着是恍然大悟。
方多病“我知道了！”
他将其余二人凑在一块，低声讲述着自己对这系列连环设计的猜测，说罢微扬下巴，眉眼间透露着浅浅的得意，风擦过少年的马尾，张扬恣意。
李莲花“还行啊，不算辜负百川院刑探之名。”
李莲花煞有其事点点头，夸赞着方多病，并未注意到对方拖着步子走在身后沉思的表情。
方多病“可我始终想不明白，这王青山为什么做这一出假成仙呢？”
李莲花“来，看看。”
李莲花向楼殃伸了手，接过她刚刚从屋里顺出来的那本书，随后丢给方多病。
方多病翻了又翻，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方多病“这不就是本三字经吗？有什么奇怪。”
楼殃“你读这三字经的时候，是何年岁？”
一时间方多病没多料想其他，只是顺着楼殃的话继续说。
方多病“本少爷聪慧过人，三岁便熟读三字经，比我笨些的也就五六岁吧。”
讲过这些，他蓦地意识到些许不对劲，方才的神采奕奕瞬间变换了严肃的表情，又低头看着手里那本《三字经》。
方多病“对啊，这王青山五十有余了，怎么还会有本三字经呢？”
随即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
方多病“除非——”
李莲花“除非，他有一个孩子。”
楼殃若有所思点点头。
楼殃“所以实际上，他想找的灵童不是十六岁，而是六岁。”
方多病“这下就说通了，这灵山派不可娶妻生子，他若不想把门派的产业留给徒儿而是留给六岁的私生子，便只能用这个法子。”
方多病“这个主意，没准还是奔雷手给掌门出的，正好借此机会——”
李莲花“设法将他自己有关的孩子变为掌门。”
李莲花打了个响指，接过话术，三人配合还算默契，依照寻得的线索还原真相已然有了八九不离十的可信度。
说罢李莲花转身大步向前走着，方多病和楼殃不远不近跟在后面，而这显然方多病更好奇李莲花的举动。
方多病“你去哪儿啊？”
小跑着来到李莲花身边，紧着问道。
方多病“我们现在去哪儿？”
李莲花“去和掌门聊一聊。”
李莲花答得轻松，甚至颇有些漫不经心，这一次方多病和楼殃没有马上捕捉到他的思维动向。
方多病“你还指望那个死人给你答案啊？”
李莲花“给你的那本书翻到有标记的那一页。”
得了提醒，方多病拈起书页翻找，楼殃微蹙着眉，也回忆着标记页的内容。
方多病“小孩的签名。”
李莲花“他既是私生子呢，自然不能跟他爹姓。”
楼殃“那便只能随他娘亲的姓氏。”
方多病大致捋清了眼下的线索，考量上仍有不通。
方多病“所以呢。”
李莲花“所以啊，我有个计划。”
李莲花慢慢停下来脚步，讲出自己的想法。
李莲花“不知道天机堂少主做一个打破金箔让死人变活的机关需要多久。”
李莲花“过来。”
李莲花朝方多病勾勾手，叫他凑近些，耳语几句吩咐他怎样与自己配合。
听罢，方多病反应过来李莲花刚刚说的种种，明显停顿了一下。
方多病“你果然是个老狐狸！”
李莲花“承让。”
李莲花“所以需要你这只小狐狸，搭把手呀。”
李莲花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勾了勾嘴角。
方多病斜睨着李莲花的背影，反复斟酌，仔细打量，终是轻松地笑了笑，而在看见楼殃从他身边走过时正色了几分，朝李莲花喊道。
方多病“那她呢？什么都不干？”
楼殃偏头看看他，她们二人差不了几岁，可她总觉得方多病的些许神态作风像极了小孩子。
楼殃“要我做什么？难不成天机堂少堂主做个小机关还要人帮忙？”
李莲花提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说着。
李莲花“她嘛——自然是回去休息了。”
方多病一听那就很是不服气了，嘟囔着脸振振有词。
方多病“凭什么啊！”
李莲花“难不成叫她守门啊？”
李莲花回头看了他一眼，手指点点自己的头。
李莲花“想一想啊，她若在，还有哪一个肯过来。”
哦，那倒也是。
不过方多病还是很介意楼殃不需要做苦力这件事的，回去做准备，等待天黑这一遭都梗着脖子。
当然，倒也不是真生气，他哪里会小气成这样，不过是觉得李莲花偏心，心里不平衡罢了。
—
未完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