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君擅丹青,苏无名是知道的,但姚惜从未展示过她会作画一事,带她来干嘛?
虽然有此疑问,但姚惜也没出声,想着也许是因为这两人都不会武功,万一碰上点什么事,有她在,也能安全几分。
到了欧阳泉府邸那一问,这欧阳泉却说,已经将《石桥图》卖给了一位波斯商人。
波斯商人……为什么要买画啊?
若说是香料丝绸茶叶和珠宝还有可能。
古玩字画都是什么人会感兴趣?
没点底蕴,没有一定的品鉴能力,谁敢轻易下手?
这里面水可深着呢。
姚惜看了眼苏无名和喜君,出了欧阳宅才要说,结果喜君也早有发现。
喜君义兄,那个欧阳泉说的并非实话。
于是姚惜便闭了嘴。
喜君来我大唐做生意的波斯人,大食人和粟特人,都是以品鉴和收售珠宝著称的,对字画感兴趣的,即便在长安我都没听说过,何况在南州。
喜君再说我们只是观赏而已,又不跟他要,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苏无名我想恐怕是跟画上的南州四子相继离世有关,大家会觉得这幅画不吉利,不值钱了。
哦?
现在的人是这么想的吗?
姚惜默默的咽下了心里的猜测,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这个时代,以后能动手还是少发表意见吧。
可是……说不通啊。
若唐朝之人避讳这个,后代怎么可能流传出那么多年代更早的古董呢?
再说,盗墓之事历朝历代都有,那都没说避讳呢……
不对!
这是个有特殊能量的世界啊。
那有没有可能这画当真有问题,吞噬生命之类的?
那欧阳泉发觉了不对劲儿,于是急于脱手,贱卖了此画。
对上了!
鬼案!!
*
三人没看着画,无功而返,正往回走,却有衙役找来,说卢凌风已将命案探破,并已请了刺史长史,如今来请苏无名一起。
不是……
她刚刚猜测这世上有鬼啊,转眼案子就破了吗?
还是这卢凌风纯狗头侦探,糊弄了事啊。
她没法跟着去,眼睁睁看着苏无名跟那衙役走了,一路上是抓心挠肝的好奇。
早知道苏无名验尸之后,她问问结论好了,何必现在在这乱猜。
当然,心里不管怎么好奇,到底这么多世界了,面上还是稳得住的。
就是……喜君好奇:“姚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没去练武?”
反倒在这喝茶?
她虽没问出口,但姚惜却还是将茶盏放下了:“我在等苏先生和义兄回府。”
喜君原来你也担心啊。
姚惜嗯。
*
另一边,卢凌风果然是武断判案,冤枉了那林宝。
却原来,林宝动手之时,路公复已经遭人所杀,死因是隔着东西被人勒死的。
好在卢凌风察觉了欧阳泉的异常,派人远远的盯着他,发现他鬼鬼祟祟的去了珍宝阁。
那珍宝阁的老板拿着两样东西,请了人套了车,显然是要带着宝物出逃。
而这宝物正是《石桥图》和路公复的三国古琴。
卢凌风带着衙役快马追上,终于连人带物,都缉拿归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姚惜耐性极好的拿了本书打发时间,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第二天,苏无名和卢凌风才回府。
姚惜这回积极非常:“怎么样?”
苏无名看她感兴趣也没隐瞒,毕竟公告都贴了,已经将路公复被杀的事情宣扬出去了。
于是简单说了说,才摇头叹息:“应该是漏掉了什么线索,如今只有借助大众的力量了。”
姚惜细细思索着:“那路公复是被什么勒死的?”
姚惜我是说,伤口可能看出?
苏无名“嘶”了一声,突然想到:“伤口很细,不像是寻常绳线……”
“琴弦!”
不止是她,卢凌风也想到了。
姚惜站了起来,将苏无名按坐下来,随意比划了一下。
姚惜要勒死一人,只能在后面使力。深夜时分,背对来人,路公复会对什么人如此不设防呢?
姚惜也是带着答案去怀疑,越想越肯定是东叔干的了。
姚惜相熟的,自己人。
苏无名……也有可能,凶手是会些武艺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但是……
姚惜正如当日,苏先生面对阴十郎,那路公复面对凶手突然暴起,必然不会束手就擒,他尸体上,可有打斗的痕迹?
那当然是没有的,除了林宝刺中胸口的刀口外,只手中有勒痕,是被勒住后挣扎所致。
卢凌风也就是说,他是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被勒住的。
路公复性情孤傲,独住城外,死于深夜……
除非凶手轻功了得,早早埋伏在他身后偷袭。
不然,就如姚惜所言,只有自己人,相熟的人,才有可能。
三人对视一眼,虽都不说话,但各自心中都有了猜测。
无论苏无名和卢凌风如何猜测,姚惜心中却有几分惋惜,又是人为的话,那……
想到这里,不禁喃喃自语:“这世上,真有鬼吗?”
苏无名耳朵尖,笑了声:“这世上没有鬼,有的是装神弄鬼的人。”
是吗?
姚惜不信,毕竟长珩有仙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