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转了一圈又回去,黄玲一路上跟人不住的解释,说图南就是一时被炸的耳鸣了,走两步就缓好了。
推开院门一看庄超英急急忙忙迎了出来,心里的气也散了散,不管怎么说,好歹还知道担心孩子。
黄玲绷着脸,推了筱婷图南去院子里玩,围上围裙又开始做饭。
菜刀不过是卷刃了,庄超英转了半天找了磨刀石,一磨就好了,两个人沉默的在厨房忙活。
阿爹阿婆一家来的很凑巧,这边饭菜都准备好了,人家也到了,吃准了他们不来庄家也不会先吃,正好还不用帮忙做饭。
黄玲不高兴的心思全都体现在脸上,跟着庄超英出门迎接,开门一看,四个大人俩小孩儿,全都来了。
眼神不留痕迹的在对方空着的手上转了一圈,站院子口特意客气了一句:“来就来嘛,买这么……”
说到这,尴尬的住了口。
巷子里外鸡犬相闻,不用特意大声,只不压低的平常声音,该听见的也都听见了。
有了图南那一嗓子打底,大家都好奇庄老师的爸妈到底是什么人物,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不少,张阿妹站对面吐了瓜子皮,啧了一声转身回屋了,隐隐约约传出特意压低的说话声。
人家说什么听不清,但临走这轻轻的一声“啧”似乎将庄超英的面皮揭了下来,直接击中了他脆弱敏感的心。
这一刻,他的心里是有些埋怨图南和父母的,也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平白惹出一场风波。
这里面对着父母和赶美一家的怨气更重些,毕竟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可大人们总要醒醒神的哇。
长久以来的思维习惯让他无法立刻分辨出自己的真实情绪,他只觉得气不顺。
来不及细想,庄超英习惯性的打着圆场:“阿玲,都是一家人,就不讲礼节了。”
黄玲是是是,本来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家,都进吧。
庄父在家是一味的耍横,庄母就嘴好,说漂亮话做恶心事,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时候两人倒是有志一同的忽略了尴尬的气氛,没有说在门口就吵的,何况饭还没吃到嘴里呢。
图南也不觉得意外,这个年月能做出空手登门蹭饭的都不是一般人。
一般要点脸面的都干不出这种事来,偏阿爹阿婆这会不讲脸皮也不说老讲究了,带了一帮人来吃吃喝喝。
这就算了,饭桌上老调重谈,两个老人和叔叔婶婶一起唱双簧,拉家常嘛,阿婆说房子蛮好,顺嘴就说让振东振北住过来,图南还能趁着寒假给他们补补课。
黄玲眼睛瞄着庄超英,看他依旧缩着不吱声,似笑非笑的没立刻说话,等着看他们还有什么节目。
婶婶一听还有这好事,连忙附和:“好的呀,图南学习好,帮帮弟弟们嘛,也不耽误什么。”
大人不好说的话,小孩子不趁着童言无忌,长大以后还怎么说?
图南看了眼旁边圆桌上父母的眼色,爸爸垂着眼睛没说话,妈妈拉着脸也没搭腔。
于是图南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看着振东振北,满脸的好奇:“年年放假年年补,结果嘛~年年还是吊车尾,叔叔婶婶有没有带你们去看看医生哇?别是有什么问题,这个事情嘛,早治早好的咧。”
话落,饭桌上的氛围一冷,阿爹啪一下拍了筷子耍威风:“你这叫什么话?!让你给振东振北讲讲题而已,就要说人是傻子吗?”
庄超英这下有话说了:“图南,怎么能这么说话,快跟叔叔婶婶说对不起。”
图南从善如流,强行解释:“对不起啊叔叔婶婶,我这么说可能让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啊,这有的人就不是学习那块料,强求不得,你看振东振北,吃个饭都坐不住,我是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多动症之类的。不信你们问问振东振北,你们上课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坐不住?听不进去课,集中不了注意力,总想出去疯跑,愿意上课吗?”
振东振北自小被宠坏了,有什么说什么由着性子来,本来嘛,学习一点儿都不好玩,更别说寒假还要来这学习,两人嚎的一个比一个声大:“是啊妈,我才不愿意学习!”
“不想学习!”
“这里离厕所还远,冻屁股,我不想在这住。”
孩子不愿意配合,按理说这事儿应该就算过去了,但图南说的那么认真,婶婶不放心,多问了一句:“多动症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