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手脚冰凉,酥酥细雨也同千万利剑,刺在她满是新伤的白腕上。
“我们布衣百姓的好日子要来了!”
“这天下要换姓了!大吴国终于要亡了!”
“终于……终于!朱将军要拯救我们百姓了!”
……
门外一派喜洋洋之乐景,最盛大的宴席即将到来般,人人都神采飞扬。
门内,众百姓看着这一幕。
朱渊清冷眸睨着俞钰轫,重重一脚跺在了一副血肉模糊的尸体上,还踮起脚尖挑衅似地踮起脚碾了碾,俞钰轫父亲的尸体就这样血肉又糊了一片。
许是再麻木,眼前人的所作为还是会让俞钰轫癫狂,她嘶哑着:“求求你了,这些日子,我到底怎么对不起你,你竟如此这般灭我满门。”
昔日紧闭、威严的俞府门前挤满了百姓,喋喋不休地指化着一切。
俞钰轫弱弱呜咽,但眼中仍是不甘、迷惘、痛恨……还有复杂。
朱渊清抬起手指,捻戏子般用食指勾住俞钰轫的下巴,轻薄道:“你俞家大小姐这副模样倒是生的好,不知送去吟歌坊,会卖个怎样好价?”
吟歌坊,红尘之地,女娼价格也实惠,在那里,女人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俞钰轫瞳孔涣散,只是痴痴念着“你杀了我吧……”
门外一道粗糙的音传了开来。
“这国色,不得被我们这些粗糙老爷们儿给玩死?”
周围又是一阵骚动和哄笑。
地上强撑的女子扣地地手泛起了白,她呐呐“昔日我父亲待你们不薄。”
朱渊清轻笑出声,“他们才不会管这些,谁吹得最好他们当然跟谁了。”
俞钰轫突然嗤笑“你也是可怜人吧?你父亲兄长得了罪,牵累了你,叫你在边疆戍守边七年……”
眼前人不以为意,挑着眉嘲讽这俞钰轫。
寒风瑟瑟,挂哭了秋木枝干,风起落叶也随之流下。
俞钰轫话锋一转,竟似同情般念到 ,“连你母亲最后一面一未赶上。”
朱渊清却是脸上青筋暴起,一改刚刚不在意之态,竟死掐住俞钰轫颈脖,那被挟少女竟释然露出微笑。
门外百姓听不见她们对话,都摸不着头脑,但眼见俞钰轫将死,也跟着起哄、抚掌、大笑……
随后是重重失音了,俞钰轫便什么也听不见了,释然的解放另她感到陌生。
许久……
“小姐?!快去大门,圣旨赐您和朱渊清大将军的婚啦!”
一道靓丽且不失童真的甜音在俞钰轫耳边炸开,她眼前还是白茫,但那少女独属,且熟悉的声音还是在让她一怔。
她缓了缓,复了明,有些恍然……
一切都没发生,吗?
但身上淤伤的生疼还是让她笃定,刚刚所经历的灭门之痛不是幻想。
俞钰轫空白地接过圣旨,送走传旨的公公,俞钰轫才回到闺房,慢慢细想这些事。
少女把玩着玉雕茶盏:我不知什么缘故,在死后莫名回到了万恶之源,现在我正在经历之前的一切。
她盯着臂上,被朱渊清弄地模糊的血肉,喃喃,
“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