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这是北部商队从霜渊境运来的冰果。听爹爹说他们是用寒铁加冰储放得以保持新鲜，被爹爹放在冰库储存，果子虽小却数量稀少，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琢磨着用玄寒盒给姐姐带点过来，这样才能减缓它融化的速度。”南宫翎有些小得意的说道，周婷恍然大悟，难怪盒子拿在手里有些重，表面是锦盒内部却暗藏玄机，天有些热了果子放在里面却没有化开，“翎儿有心了。”

“婷姐姐快吃吃看，冰果虽然生长在寒地却不是寒冷属性，它也是种药果具有明目醒神的功效，可好吃了！”南宫翎说着扬起了大大的笑容，竟比这阳光还灿烂。

周婷遭受情伤大病一场，本来不想打扰婷姐姐养病让她安静一会儿，但又实在担心。刚好看到了冰果便以此为借口来看望婷姐姐，看到她好好的也就放心了。

周婷拿起一颗冰果放在嘴里，咬破冰果的那一刹那清脆的冰壳在齿间碎裂成屑。酸甜的汁液如清泉般迸溅而出，裹着冰雪的清冽滑过舌尖。紧接着便是柔和的甜酸涌上来。像融化的春光混着晨露，果肉的绵密质感裹着汁液在口腔里舒展，既带着冰川融水的清透又有果核深处蕴着的温软甜意，冷热交织间舌尖仿佛浸在刚融的雪水里，却又被一缕缕暖甜的果香轻轻包裹，余味里还萦绕着冰晶碎裂时那抹转瞬即逝的凉，像含着一颗会呼吸的雪糖。

周婷眼睛亮晶晶的，瞬间爱上了这种感觉，鼓动着腮帮子。“哇，好特别的果子啊。”

“我没骗你吧，就知道你会喜欢。”南宫翎蹲着摆弄着周婷刚刚浇的小花，笑嘻嘻的起身，看着周婷，“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啦，婷姐姐我还有事我先走啦，下次再来找你玩！”南宫翎说着和周婷打了个招呼，转身跑走。

看着兴冲冲跑走的小姑娘。周婷错愕了会儿反应过来，急忙大喊，“哎翎儿，你的盒子！”

南宫翎头也没回，只是背对着她手在空中挥了挥，“没事没事，婷姐姐先放在你那儿……”

看着越来越远的人，周婷无奈笑笑，“这鬼丫头。”随即想到了什么，急忙合上锦盒转身也跑走了。

鬼爷爷所在的木屋离这并不远，周婷来到院子的时候，就看到齐一心在那儿敲捣着什么。“齐一心！”

自从知道齐一心就是鬼爷爷后。他就没再易容成果爷爷的样子出现，常穿着白色的衣衫。他在磨药的时候是真的认真，直到周婷来叫他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到来。

“别跑，你身体不好。”

“齐一心，快张嘴，这是翎儿送来的果子，不吃就化了。”周婷把锦盒打开拿出了一颗放在齐一心嘴边，

许是看到翎儿周婷很开心。又或者是冰果的味道让她回味无穷。周婷很开心脸上是明媚的笑容。齐一心看着周婷递来的果子，毫无防备的张开嘴咬下，奇香在口中蔓延，“药果？”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周婷咋舌，“翎儿说是北部商队从那什么境的运来的冰果，对身体有好处。”春婶在不远处帮忙晾晒草药，冰果还剩一颗，周婷跑过去把最后的一颗让她尝尝。

春婶接过冰果，这边也没什么要忙的了，不打扰这俩年轻人在一起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看着如此识趣的春婶，周婷眼中怪异，也没多想，又返回找了齐一心。

看着药盏里被捣碎磨得细腻粘稠的草药，周婷疑惑，“你在做什么？”

“夏天到了，晚上蚊虫较多，我给你做了些驱蚊香，夜晚休息时点上一根能驱散它们。”木桌边已经有了一盒晾制好的驱蚊香，想到齐一心一直以来默默的付出暖流划过心间，“齐一心，谢谢你。”

齐一心的眉毛微微皱起，不喜欢周婷对他这么客气，转移话题，“字学的怎样了？”周婷想要和他学习，看出她的认真，齐一心教她识字时态度也有了些许的严肃，俨然从朋友变成了导师，而周婷就是他的学生。

“会了几个字。”周婷说。

“房间里有纸笔，写给我看。”齐一心说。

“好。”鬼爷爷所住的木屋，青布门帘被风掀起一角时，先漏出的是满室混合着艾草与墨香的气息。屋内陈设极简，一张榆木矮桌斜靠窗棂，桌上三足陶砚凝着半干墨汁，几支狼毫笔杆磨得发亮，压在《本草图经》上 的龙骨镇纸沾着褐色药渍，某页"曼陀罗”旁，歪扭的朱砂圈里还留着她多年前初学写的“毒”字。桌角捆着的干艾草束随气流轻晃，麻绳上还挂着片未摘净的山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