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唔……”余卿离痛苦地扶额坐起,目光焕散,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脸色沉了沉,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轻轻按了按心口,小心翼翼地穿上外衣,将长发用发带束起成一个高马尾,眼角的泪痣为他本就清秀的脸更增添了几分英气,余卿离苦笑了一下,快速走到墙边,抬手将挂在上边的玉笛取下,珍惜地拂去上边的灰尘,眼中闪几分柔情——那是母亲留给他的玉笛,唯一值得带走的东西。余卿离将玉笛别在腰间,推门朝府外走去。
“醒了?”刚走出府门,身后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余卿离猛地停下脚步,回身看去,对上了余冠玉含笑的眸,他紧张地抿了抿嘴唇,下意识地单膝跪伏于地,低头不敢再次直视余冠玉的眼睛,“少……少主大人,是卿离晚了,误了您的行程望……望少恕罪……”“呵,”余冠玉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弯腰将余卿离扶起,又仔细拍掉他衣上的灰尘,轻声道,“弟弟不必多礼,你我本为一族,何必如此疏离?”“不一样!”余卿离冷冷地甩开余冠玉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是堂堂正正的余家少主,身份自然高贵,而我……只是一个没人要的私生子。”“不是这样的,卿离你……”余冠玉下意识伸手想拉住他,却被狠狠地拍掉,“别叫我卿离!”余卿离愤恨地咬了咬牙,眼角带泪,“我这辈子都不会认你这个哥哥!不要仗着你身份高贵就假仁假义!我余卿离不需要这种虚伪的同情,你们余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余卿离!”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余冠玉身后响起,余卿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父亲。”余冠玉回过身,拱手行了一礼,识趣地退到了一边,余卿离下头,脸色苍白:“家、家主大人……”“余卿离,你胆子大了啊?竟还顶撞兄长,口出狂言,真是放肆!”余家主居高临下地瞪着余卿离,满是压迫,“家主大人,奴……自认为没错……”余卿离倔强地反驳道,“我本就是多余的人,不需要这种假惺惺。”“啪!”余家主恼羞成怒,猛地甩了他一巴掌,余卿离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嘴角开裂,淌出一丝血迹。“卿离!”余冠玉惊慌地跑了过去,将冰凉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清澈的眸中尽是担忧,“卿离你没事吧?疼不疼……”
余卿离冷冷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褐色的眼中写满了阴郁,他无声地将余冠玉的手挡开,又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凄凉地笑笑,双膝叩拜在地,小声喃喃:“是奴错了,望家主恕罪,奴定不会再有怨意。”“父亲……”余冠玉也俯身行礼道,“求父亲开恩,念弟弟是初犯,饶过他这一次吧。”“他不是你弟弟!”余家主愤怒地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余卿离,“他与你没有一丝关系!他是私生子,你是少主,请摆好你的位置,不要演什么兄弟情深!”“父亲!”余冠玉皱了皱眉,面露不满,“当年是我把他带回来的,要罚您连我一起罚便是!”
“唉……”余家主愣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你们快动身吧,我也乏了……”说完,转身朝余主府走去,“孩儿恭送家主。”余冠玉朝父亲离开的方向深行一礼,又转身伸出手,试图将余卿离拉起,“啪”余卿离阴沉着脸将余冠玉的手拍到一边,迅速从地上站起,冷漠地退后了一步,嘲讽道:“少主身份高贵,怎能让奴这卑贱之身污了您的手?快走吧,别误了行程。”说罢,他转身朝马车边上的陪马走去。余冠玉无奈地笑了笑,轻叹一口气,在侍卫的陪同下登上了马车,开始了漫漫求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