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片茫茫白雾里,一个人影伫立在原地,四面八方传来阵阵人机声。
『抽取卡牌中——』
『玩家卓囹,获得〈魔术师〉身份卡牌。』
『正在激活身份,请稍后……』
『激活成功。』
片刻间,画面扭曲转换,卓囹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个茅草屋的露天屋顶。
大片乌云快速飘过,缝中的一缕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然而下一秒,眼前突然晃过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
乱糟糟的房间。
她捶打了两下脑袋,艰难的爬起身,踉踉跄跄出了茅草屋。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周围的湿气压的人喘不上气。
卓囹仰起头,看这天怕不是要下一场暴雨,
卓囹“我还没哭呢,你哭个懒子。”
她提起裙摆,准备需寻一处避雨之地,否则就要淋湿了。
哪曾想,一个蛮子骑着一头狼横冲而来,“让开!快让开!!”
卓囹“我靠!”
下意识的国骂吓了卓囹一大跳,还没等她细细回味其深意,只见那蛮子被野狼狠狠甩了出去,他的头部被地上的耙子插了好几个窟窿,当场断了气。
野狼低下头,用锋利的犬齿咬住蛮子的咽喉。
牙齿深深地嵌入其皮肉之中,一股热乎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野狼快速地撕咬着,将蛮子咽喉处的肉撕扯下来,鲜血染红了它的下巴和前爪。
远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野狼仰天发出一声悠长的嚎叫,随之身体微微颤抖,毛发慢慢褪去,四肢开始缩短,爪子也幻化成人类的手指。
它脊背逐渐挺直,眼神从狂野凶狠变得柔和而深邃,耳朵从头顶后移,小巧又精致。
那郎君着一袭青色长衫,长发轻垂。
狼群听到召唤,一路狂奔聚集于此,却见到野狼这般模样,它们一只接着一只,身体紧贴着地面,眼神中透出一种敬畏和臣服。
柳听舟“这两脚着地…还真有些不习惯。”
柳听舟环视四周,最终定格在泥土地的脚印上。
他微微弯腰,用鼻子嗅了嗅上面的气息,低声呢喃着,
柳听舟“人,溜的挺快啊。”
柳听舟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直起身,目光顺着脚印的方向望去,那是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不远处的鬼林。
柳听舟“追。”
命令一下,狼群蜂拥而去。
然而他却在原地,默默地从腰间拿出一张牌:狼人。
柳听舟“我的美味,逃吧……”
说罢,柳听舟仰天狂笑不止。
-
鬼林深处,卓囹俯身寻找着较为完整的柚子叶。
民间相传,柚子叶具有避邪、去晦气的功效,那么跟黄符纸应当差不多。
哪知寻了许久,才寻到三片能用的。
她用树枝划破手指,在其上面飞舞,画出一个个复杂的符文。
卓囹轻声念着咒语,想试试威力如何。
然,柚子叶逐渐发热,却不见花火。
她颦眉,
卓囹“不管用?为什么??”
“咔嚓——”
树枝断裂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连忙屏住呼吸,眯起眼睛寻找声源。
几十米外,一双接着一双的幽绿眼睛,在草丛中闪烁。
其中一头灰狼体型大得惊人,它低头嗅着地面,突然抬头,直直地看向她这边。
该死!
卓囹暗骂一声,摸索着一块石头,战战兢兢地起身。
狼群开始向她逼近,它们走得很慢,像是在享受猎物的恐惧。那头灰狼突然仰天长嚎,声音刺得她耳膜生疼。
她知道这是攻击的信号。
肾上腺素瞬间飙升。卓囹将石头猛地砸向最先扑来的狼,趁着它躲闪的间隙往反方向跑去。
她的呼吸越发急促,心跳带着耳朵咚咚响,体力在一点一点的被榨干,脚步也越来越凌乱,但她不敢停下,因为一旦停下,狼群就会扑上来,将她撕成碎片。
就在绝望之际,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借着一瞬的光亮,竟见到一只戴着礼帽的兔子,正趴在一张巨大的扑克牌上,在空中翩然飞……行?
兔子似乎察觉到了卓囹的目光,转过身注视着她,那双红血丝布满的白瞳在黑暗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这时,兔子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扑克牌,好似是在邀请她上来。
卓囹见此没有丝毫犹豫,因为再犹豫0.1秒就真要没命了。
她深吸一口气,脚尖用力一蹬,飞跃而上。
卓囹“唉唉唉?呀呀呀呀站不稳啦!”
眼看卓囹快要跌落下去,兔子连忙摘下礼帽从里面拿出一支魔术棒,在其仰倒之际轻轻一点,扑克牌直接变大了两倍。
卓囹“好险……”
卓囹四肢朝天,喘着粗气。
她侧耳听着身后,狼群的嗥叫已不再像刚才那样迫在眉睫,隔着一段渐远的距离。
片刻后,她倏地从牌上坐起来,脸上还挂着惊魂未定的余悸,却偏要扬起下巴,冲着狼群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
兔子见状,圆溜溜的白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它举起魔术棒轻轻向上一划,扑克牌便升高了几尺,随后也学着卓囹的模样对着狼群做鬼脸。
卓囹在一旁看得发怔,眨巴了两下眼睛,望着兔子滑稽模样,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心头那点因被追赶而起的慌张,竟被这突如其来的荒诞感冲淡了不少,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不知这样飞了多久,那些灰黑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天际线。
正恍惚间,前方云雾破开一道缺口,一座古堡骤然映入眼帘。
扑克牌裹挟着风向下掠去,尚未触及地面便化作一缕青烟,凭空消散在空气里。
她重重坠落在一片杂草丛中,钝痛顺着脊椎蔓延开来。
这感觉不亚于从疾驰的马背上骤然翻落。
卓囹“嘶…咳咳……”
卓囹龇牙咧嘴地撑起身子,随手拍了拍沾满尘土的衣摆,指尖触到小臂上一片温热的黏腻。
低头看去,除了几道泛红的擦伤,还沾着些乳白的汁液,像是什么植物的茎叶被折断后渗出来的。
她翻了个白眼,正想找那只兔子理论,抬眼却发现四周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分兔影。
卓囹“不是吧,就这么把我扔在这儿了?我……”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飘来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柳听舟“哦我的美味,怎么躲在这种地方呢。”
卓囹猛地回头,只见柳听舟正闲适地盘坐在小路对面的石墩上,手里还把玩着几根杂草。
看清那人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卓囹“掌柜的?你怎么也在这儿?”
下一秒,一股强烈的违和感瞬间攫住了她。
谁家掌柜眼里不冒钱光,反倒冒绿光?
回想起暗夜中的狼群,它们的眼睛也是这般绿幽幽的,冰冷又贪婪。
跑!
这是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卓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身,朝着反方向奔去。
这个柳听舟绝对有问题,还“美味”?
咦…恶心死了。
不远处的古堡是唯一一处近距离且能躲藏的地方,她拼尽全身力气跑到那巨大的橡木门前,令人惊讶的是,门竟然无声地开了一条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