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侍卫前去“请”安答应出来时,安答应已经一身纯白素衣准备好见御驾了,她双目通红,表情麻木下掩藏着疯癫。
勤政殿内,皇帝一脸严肃,安陵容沙哑着嗓子请安,宝娟瑟瑟发抖的跪在一旁。
柔玉满眼失望,见皇帝不说话,她也就没有开口。
安陵容却抬头跪直身子直视两人,直接问道,“皇上,嫔妾的父母是否尚在人世?”
皇帝将一旁的奏折丢下去,安陵容颤抖着手捧起来看,安比槐已被斩首示众,家眷全部流放,上面还记录了被抄没的家产明细。
“嫔妾自知卑贱,如今只求用一个秘密换皇上和玉嫔娘娘庇护嫔妾瞎眼的娘安度余生。”
皇帝冷笑,“来人,将安氏打入慎刑司严审!”
柔玉当即附和,“安答应,你若速速招来,陛下仁慈,必会宽恕你的母亲。”
安陵容的双臂被宫人架起来,她见皇帝面容冷淡,不为所动,当即挣扎起来,“皇上!皇上!玉嫔,玉嫔久未有孕,我知道....我知道原因!”
皇帝闻言抬手止住宫人,苏培盛赶紧让其他人都下去。
宝娟见此抖得更厉害了,安陵容顺势跪倒在地,“嫔妾只愿生母余生安稳!请玉嫔娘娘应下嫔妾遗愿!”
安陵容眼睛直直的看着柔玉,是恳求也是威胁,好像柔玉不答应,她就要说些不该说的。
柔玉蹙眉,她很不喜欢别人威胁她,“安答应,本宫一直鼓励你不可自轻自贱,更建议你好好磨练自身,希望你能为陛下分忧解闷,你倒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安陵容冷笑起来,“什么鼓励!你不过是看不起我,又想利用我去争宠!”
柔玉眼神微变,马上表现出委屈,“安答应,你我同为嫔妃,你怎会这么想我!”
皇帝不想看安陵容越发狰狞的表情,“安氏,你只有一次机会!”
安陵容暗叹一口气,想起自己入宫后遭遇的种种不公,知道自己反正活不了,那就让她们所有人都不好过。
“回皇上,皇后暗恨皇上偏宠玉嫔,一直给玉嫔下药,上到首饰摆件下到熏香,尤其是长春阁,皇后动手脚的地方更是多不胜数,少量多样,麝香、雄黄、紫草、黄柏,各类寒性的药物一直在腐蚀玉嫔的身体。”
皇帝闻言怒目圆睁,将手边的茶盏砸了下去,茶水和瓷片飞溅,宝娟匍匐在地,在听见安陵容说完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她如今为了家人,只能咬牙往前爬了两步,砰砰磕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求皇帝宽恕。
柔玉当即满脸震惊,用手帕遮住嘴,惊呼,“怎么会!怎么会!皇上!不....这不可能.....”
皇帝其实心里门清,柔玉自入宫所承雨露最多,她又年轻康健,但久不遇喜,必然有问题。
更何况太后送的香炉早露马脚,他没有深究,不过还是忧心年家势大,顺水推舟。
这样他对柔玉也就没有愧疚,待时机成熟,再让她孕育龙裔,毕竟贵妃吸了三年多欢宜香都能生下公主。
“安氏你是受何人指使,敢诬陷国母!”
柔玉当即明白皇帝还是要保皇后的,她也只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安答应,本宫与皇后娘娘无冤无仇,娘娘何必害我,况且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端庄贤淑,虽然娘娘自己没有子嗣,但也不像是容不下其他孩子的人......你无凭无据,怎可挑拨离间本宫与皇后娘娘的关系!”
安答应冷笑,“皇上若不信,可让太医查验长春阁的摆件,还有承乾宫只怕也有不干净的东西!”
眼看柔玉被说动,皇帝当即厉声怒斥,“来人,安氏言语疯癫,即可贬为庶人,打入慎刑司!”
苏培盛在旁边已经满头冷汗,他赶紧唤了御前侍卫来讲安陵容拖下去,他还眼疾手快的用帕子塞住了安陵容的嘴。
柔玉见此只能啜泣流泪,哽咽起身行礼跪安,皇帝很是头疼,当即拉住她的手,一脸凝重道,“事关重大,朕定会查清真相,万不会让爱妃受委屈!”
柔玉偏过头,显然闹了脾气,但没有挣脱皇帝的手,还往前走了两步。
“ 苏培盛,宣太医!”
皇帝说完,将人拉到面前坐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朕唯一担忧的便是爱妃的身体!”
柔玉当即抬起脸,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皇帝,带了几分感动和害怕,靠到皇帝怀中。
皇上揽着人安抚,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如何处理好此事,苏培盛此时也在琢磨寻哪位太医来合适,主仆两人皆是焦灼不已。
皇帝嘴上安抚柔玉,面上也是带了几分心疼,但还是不经意的表示皇后是一国之母,定然不会肆意谋害皇妃,残害皇嗣。
柔玉委委屈屈的抓住皇帝的衣襟道,“臣妾也不相信皇后娘娘会做如此恶毒的事,定是安氏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绝路,开始神志不清了。”
皇帝不管柔玉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只要她听话懂事,皇帝就放心了。
“安氏向来巧言令色,如今安比槐已经身首异处,向来她是为保住家眷开始剑走偏锋了。”
柔玉闻言缓慢的点了点头,当即抱着皇帝的腰身说着害怕,心口慌,然后拉着皇帝的手往自己胸口放。
“还好有皇上一身龙气庇佑,不然臣妾定然已经被安氏吓昏了头。”
边说边往皇帝怀里多挪近几分,皇帝见她如此,便知她是真的懂事,不会再追究安氏的花话是真是假了。
等江太医来时,皇帝已经将人哄得面色红润了,江太医号完脉也只是一头雾水的表示玉嫔身体很好。
眼看皇帝眼眸带了几分怀疑,他也只能说如今暑气重,玉嫔还是内里带了几分湿热,可以饮食清淡一些。
柔玉也只能说自己刚才有些心慌,让皇帝担忧了,随后打发了江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