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的宫女都换了素净些的旗装,柔玉命他们一月不能簪花,宫女太监腰间也系了一条白丝腰带,算是对庆妃聊表哀悼。
晚间皇帝见了不免夸赞她有心了,柔玉却也红了眼眶,“臣妾与庆妃姐姐虽不亲密,但一想到她花儿般的年纪就惋惜,还有六阿哥,想当初臣妾失去母亲时已经记事,身边还有哥哥陪着.....”
说着又像是想起自己的母亲,眼泪珠子落了下来。
自从小产,柔玉的泪那是说来就来,皇帝瞧了真是万般可怜百般心疼,上前给她擦拭眼泪。
“爱妃心善,朕亦怜惜弘安,朕知太后很是疼爱六阿哥,朕有心将他交由太后抚养。”
太后已经病歪歪的了,有她的特制的安神香保管太后活不过一年,但既然皇帝提了,她自然会赞同。
“还是皇上思虑周全,臣妾也会一昧伤怀,到底考虑不了这么多,没法子替皇上分忧,真是臣妾的不是。”
皇帝将人抱起暧昧道,“爱妃有的是法子替朕分忧解乏。”
柔玉当即羞怯的搂着皇帝的脖子,娇滴滴的唤了声陛下,惹得皇帝轻笑,刚才为六阿哥的一片担心忧虑,转眼就被皇帝抛到脑后。
另外一边的皇后一面请示太后,一面将六阿哥抱到自己宫里玩耍,摆明告诉后宫其他妃嫔,自己看中了六阿哥,不准和她抢。
华贵妃有女万事足,哪里有功夫管一个不喜欢的阿哥,况且她还有柔玉可以帮她生,她才难得去争去抢。
意动的敬妃和端妃也只能歇了心思,尤其是端妃,她本就处于劣势,如今华贵妃协理六宫,处处压皇后一头。
她的处境也是越发艰难,连今年的秋衣都还是用得去年的料子裁制的,今年内务府送来的料子粗糙得很,便是宫里有名有姓的大宫女都不会用,却给她送了过来。
眼看着年世兰气焰越发嚣张,她却过着这样的日子,她岂能不恨!
太后这边看似睡眠好了起来,实则底子更虚弱了,秋日里出去走走吹吹风,便染了风寒,又喝起了药。
四阿哥日日在床前尽孝,也算是让太后和他多亲近了几分,他的日子更是好过了不少。
皇后一直问太后什么时候回去,太后原本也动了回宫的心思,不想一场风寒又将她困住,便只能给皇帝送去书信,直接明示皇后多年无子,难得与六阿哥亲近,也该全了她的心思。
皇帝接到书信,反倒觉得太后是在用自己的病给他施压,比起自己这个儿子,她心里反倒更偏向皇后。
又想起前朝富察氏请六阿哥安的折子,他已经看清,皇后已经将六阿哥母家拉拢,对六阿哥势在必得。
皇帝对六阿哥本就比较平淡,如今一看他的母家如此,心中多添了几分厌烦。
既然皇后想要一个儿子,那便给她,免得她又把脏心思用在柔玉身上。
想到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去得不明不白,他就恼怒,也越发心疼柔玉,于是当晚又去了承乾宫。
柔玉见了皇帝自然高兴,满脸春风的迎上来。
“皇上~臣妾刚想去御书房给皇上用参汤,皇上就来了。”
皇帝点了点她的额头,搂着人进门,“朕与爱妃一向心有灵犀,总能想到一处。”
柔玉害羞的红了脸,陪着皇帝坐下,又让人传了参汤,伺候皇帝用了起来。
她嘴上还是酸溜溜道,“如今慕贵人肚子大了起来,皇上又要去瞧她,还要陪莞嫔姐姐说话,怕是没时间和臣妾心有灵犀了,哼。”
皇帝前几日召幸了两回莞嫔,又去钟粹宫看了看慕贵人,确实冷了她三四日,如今一听这话,难免有些心虚。
但他的表情却是镇定自若,“这不是爱妃身子不爽利,朕也不好留在承乾宫,这宫里朕陪你的日子可是最多了,你这小妮子,惯会拿乔。”
柔玉起身轻捶了一下皇帝的肩膀,撅了撅嘴,哼了一声,嗔怪道,“好啊,皇上这是腻烦了臣妾,嫌弃臣妾伺候得不舒服了。”
皇帝见她这般撒娇,也是得意,顺势把人拉到怀中好一番亲昵,“爱妃伺候的最是尽心,朕是心疼你的身子,若不是时时惦记,朕怎会来得这般勤。”
柔玉当即面如桃花,娇媚的睨了他一眼,手指勾着皇帝的辫子把玩,亲昵得紧,“那皇上明日也得来看臣妾,不然臣妾可不依。”
皇帝笑呵呵的应下,“就你会撒娇,这几日都来陪你。”
腻歪了一会儿,柔玉便拉着皇帝去瞧院子里盛开的菊花,渐变红的醉杨妃菊重瓣层叠,花朵硕大,花瓣微卷下垂,形似垂丝,旁边层次分明,颜色金黄的凤尾菊形如凤凰展翅,富丽堂皇。
晚风一吹,一院子的花随风摇曳,宫人将准备好的披风送上,柔玉伺候皇帝穿好,便扑到皇帝怀中,“臣妾看皇上的披风大得紧,也分臣妾一点嘛。”
皇帝当即把人裹进披风里,“秋寒风冷,莫要受了凉。”
柔玉娇滴滴的谢恩,两人搂搂抱抱的在院子里打转,宫人们有条不紊的掌灯,待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两人才回了主殿。
后面几日果然日日来宿,另外一边的皇后忙着和六阿哥亲近,白日请安也就轻拿轻放,最多嘴上让妃嫔们好好侍奉皇帝,早日为皇家延绵子嗣。
又过了半个月,皇帝默许皇后养着六阿哥,但玉蝶上没有改,毕竟改了,六阿哥便成了唯一的嫡子,皇帝自然不愿。
皇后见此,直接把一岁多的六阿哥抱进景仁宫养着,她这儿叶多了些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