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叠堆成山的信件,但莪菲莉亚肉眼可见没有上一次那么轻松。
算着时间,今天应该是布尔耶返回波薇城的日子。自己支开了克里斯缇亚也并没有耳聋眼瞎,但那种威压感在自己道破后时时都会存在。她轻啜了口红茶,翻开了第一件信。
是从伦姆寄来的。
信封粗糙,但干干净净不沾一丝多余的灰尘,伦姆城一战普露登斯带领的革命军损失惨重,小塞尔维亚倒向革命军,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内、自从圣德森堡落成之后,不少贵族便加倾向于改革。
莪菲莉亚把信纸折起,眼下城内的政治形式已经向她希望的方向发展起来。
包括某些家族的抗议,都在料想之内。
莪菲莉亚仰头看吊顶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下放了一点,感觉轻松了不少。
“咳...咳咳”她不可控的咳嗽起来,鲜血从她练白的指缝中溢出,当初毒药的痛感在一丝丝回来,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生命在体内的流逝感,她用手用力扶着桌子不让自己因重心不稳而跌倒在地。
“笃”“笃”,敲门声响起,把莪菲莉亚从剧痛的空白里扯回来。
“进。”有气无力,她自己都很难想象,当初是如何忍受过来,大抵是因为活着的每一天阳光都太温暖了。
克里斯缇亚推门进来,鞋子上还沾了不少灰尘,裹挟着奔波一路的风,还带了些凉气,她看到强撑着桌子的莪菲莉亚皱了皱眉。
莪菲莉亚抬头看向她,粉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与这幅逐渐病弱的身体而不同,那束光里包含着春天般的生命力。
“欢迎回来。”她抽出手帕擦干净血迹,端坐回椅子上。
“不痛么?”克里斯缇亚关切道,她看着被血染了大半的手帕,“没什么,你查的事怎么样。”
莪菲莉亚捕捉克里斯眸子中的一刻动容,冷漠带了一丝戏谑,但这种情绪并未持续多久。
“加伦顿背后的人正是德木里克。”克里斯缇亚答道,并从手袋中掏出一白鸽藤蔓的家徽,“当然我没有忘记我所扮演的角色。”她把家徽递给莪菲莉亚。
“祖父给您传话,别忘记邀请函,剩下的事少管。”克里斯缇亚一板一眼模仿一个小老头。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莪菲莉亚把扣子样的家徽收起,,对祖父的传话未至一词,反而歪头好奇地打量着她,“开心?被你算记的神殿信徒全丢了,我怎么能开心的起来。”克里斯缇亚没好气道。
“好吧”莪菲莉亚耸耸肩,“但人们不会放弃葡萄酒和宴会的。”莪菲莉亚把点心盘递给她,“传说,宴会之神安缇最爱吃花生饼干。”
克里斯缇亚接过点心白了她一眼,“这又是哪本童话书。”
莪菲莉亚没再接茬,只是笑着收回点心。
“祖父对于安菲汀的态度呢?”莪菲莉亚问道。
“你别突然犯蠢,他的意思足够明显,这是他对革命军的最后考验。”克里斯缇亚抓起饼干,咬了一口,花生油脂香气与饼干的甜揉合在一起,“他要押宝了。”莪菲莉亚沉吟。
她对克里斯缇亚的态度感到奇怪,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莪菲隐莉亚稳有一种感受,安缇正在发生着转变,这些天里,她除了处理那堆贵族的糟心事,顺便查了有关神明的资料。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种“神明”是种极感性的生物,他们由自然、人类的所思所做所感而诞生。
因此会发生改变也会理所当然。
“对了,布尔耶怎么样了?”克里斯缇亚张望门外。她听说轮姆已经打了下来。
“约尼利山脉。”莪菲莉亚挑眉看她,宴会之神?现下恐怕己经不是了,她对这种生物充满了无限好奇,也更对克里斯缇亚对布尔耶的态度转变感到好奇。
但恐怕她的身体状态不足己满足她所有的好奇心。
“咳”她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克里斯抚上她的肩,“戈维亚没能彻底治好你。”
放心,我会活着迎接最后一场宴会。”莪菲莉亚虚虚握住她的手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