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郎我知道,我知道你害怕。都过去了,现在安全了,对不对?听话,深呼吸……跟着我一起……吸气……呼气……
他的声音像一剂最有效的镇定剂,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力量,透过电波,安抚着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没有说自己有多怕,没有说看到信号消失时他有多绝望,没有说自己几乎要疯掉。
此刻,他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最坚固的守护,他必须是她的定海神针。
张云雷嗯……
磊儿听话地跟着他做,剧烈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哭声也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杨九郎乖,听我说,救援队会照顾好你们的。医疗队马上就到。你做得很好,你很勇敢。等我,很快,很快我就来接你回家。
挂断电话,翔子将手机紧紧贴在胸口,身体却再也撑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低下头,将脸深深埋在双臂间,宽阔的肩膀无声地耸动着。
指挥室里的人都默契地转过头去,假装在忙碌。
他们知道,这位铁骨铮铮的将军,此刻也只是一个为爱人后怕的普通男人。
劫后余生,于她,于他,都是一场炼狱。
夜色渐深,雨势终于转为淅淅沥沥的细丝,但空气中那股湿冷刺骨的土腥味却愈发浓重。
救援队的军用卡车颠簸着将磊儿一行人带回了他们出发不久的那个小镇。
这里是距离塌方点最近,也是唯一能作为临时安置点的地方。
小镇本身也未能幸免,暴雨和山洪冲垮了河边的护栏,街道上覆盖着厚厚一层黄泥,倒伏的树木、被掀翻的垃圾桶和各种杂物混在一起,满目疮痍。
镇政府大院成了临时的指挥部和避难所。
院子里灯火通明,几顶军绿色的帐篷已经支起,医疗人员在里面紧张地为伤员包扎。
空气中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和人们压抑的呻吟声。
顾姐被优先送到了医疗帐篷,她的右臂被一名经验丰富的军医用夹板仔细固定。
医生诊断为尺骨骨折,需要尽快送往市级医院进行手术。
打了止痛针后,顾姐原本因剧痛而煞白的脸色稍稍缓和,但她坚持不肯多休息,目光始终追随着磊儿的身影。
调研组的其他同事也在医生的检查下确认没有大碍,多是些擦伤和软组织挫伤,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巨大冲击。
他们被安排在镇政府一间还算完好的会议室里暂时休息,每个人的脸上都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惊恐。
镇长是一位名叫李建国的黝黑汉子,约莫五十出头,眼窝深陷,布满血丝,身上的制服沾满了泥点,嗓子已经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他带着两名同样疲惫不堪的年轻干部,端着一个大茶盘走进了会议室,茶盘上是十几只搪瓷缸,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姜糖水。
万能李建国:张部长,各位领导……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让你们在我们这儿受惊了!我们……我们工作没做到位!
李镇长把茶盘放到桌上,双手因为激动和歉疚而微微颤抖,搪瓷缸发出叮当的轻响。
~~~~~~~~~~~~~

亲!你的金币加更,2/2!
已完成!

亲!你的会员加更,0/1!
排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