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里没有谬论,我爱你不会说谎。
苏格拉底曾言*少男少女的思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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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出租屋住了一两年,唐晓翼靠接画稿攒下积蓄搬离这片烂尾楼,在酒黔镇和酒黔市之间的江岸买下一套复式公寓,阳台朝南,采光很好,打开窗户能望见对岸城市,工厂炊烟自高楼后随太阳升起。
唐晓翼进门时身后跟了条小尾巴。
小尾巴本人倒是坦荡荡,双手插兜,卫衣帽子盖过头顶,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唐晓翼的开锁动作,盯犯人似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吧?”
门开开后唐晓翼没有放她进去的意思,后退一步靠在门沿上,手腕松松搭着把手,堵住入口,垂眸视线落在沈礼发顶,整个人透出一股松弛感,但又劲儿劲儿的。
根本就没有话里那么强硬坚定,他的肢体动作都在告诉眼前的人,她如果执意要进来自己也就不会拦了,现在只不过表面客套客套。
沈礼看他这样子,后槽牙就泛痒意,暗暗舔舔前排的虎牙,又有想扑过去的冲动。
“那好吧。”
她故作惋惜耸耸肩,出乎意料好说话。
“我回酒店睡。”
傍晚楼道昏暗,声控灯微弱光线映照女人离开的背影,脚步声回荡,每一声都无比清晰,时间倒数第十秒。
唐晓翼叫住她。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意思不言而喻。
沈礼勾勾唇角,回头转身的动作行云流水,和离开时一般干脆,站在电梯口背对身后的夜空,轮廓像繁星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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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沙发旁安置了一套榻榻米,下面铺着层厚厚的兔毛毯,几本小说集被随意扔在毯上,看样子是没来得及收。
趁唐晓翼收拾客房的功夫,沈礼坐进榻榻米,好奇的拨弄那拓小说集,瞄见有本书脊上作者名写的是歌德,便随手抽出来。
打开身侧的落地台灯,鹅黄色轻纱落入书页间,光影因手指翻页的动作变得凌乱。
《少年维特的烦恼》讲述的是少年维特爱上了一个名叫绿蒂的姑娘,而姑娘已同别人订婚。爱情上的挫折使维特悲痛欲绝。之后,维特又因同封建社会格格不入,感到前途无望而自杀。
沈礼看书之前总有个习惯,那就是查百度将故事梗概粗略扫一遍,毕竟她没有耐心把时间耗费在探索未知内容,最后倍感失望的情绪上。
这点使她永远也做不成类似唐晓翼的文艺b。
时光轮转消退,慢慢消磨殆尽。
唐晓翼从房间出来看到的就是沈礼歪头昏昏欲睡,蹙眉抿嘴,并不安稳的模样,手中的书一半攥手中,另一半掉到毯子那头去了。
“喂,沈礼醒醒。”
给人当一晚上黑奴的唐晓翼,此时此刻可没什么好脾气,动作略带急促的晃晃她的肩膀,抽掉那本书。
迷瞪瞪睁开眼时,沈礼先感受到的是口腔最深处的剧烈疼痛,钻心的力道快要把牙龈捣穿凿烂,血管突突的跳。
见人抬手捂住脸半瞌眼眸说不出话,唐晓翼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靠着沙发,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支撑地面,附身凑近她,声音放轻了点。
“怎么了?”
“牙疼……”
沈礼含糊回应,刘海散乱,发尖连翘。
“我看看。”
唐晓翼从柜子里翻了支手电筒出来,四指托住她的一侧下颚,大拇指则抵着沈礼的下巴,迫使她张嘴。
最里面那颗本该雪白的后槽牙中间发黑溃烂,上方尖尖磨着侧壁口腔软肉。
“还总吃甜食是不是?”
无奈叹了口气,他拍拍沈礼的脸颊。
上学时期就因为吃甜点把牙吃坏过一次,唐晓翼咖啡都给她点不加糖的,看来是正确抉择,这坏毛病多年不见改。
沈礼不在乎的嗯了一下,眼神淡漠,还是那个死样。
犟种一个。
唐晓翼懒得和她多说什么,他也不是沈礼的爹,她自己的事情不做多余插手。
从盒子里翻了个用来磨牙的指套,套上拇指,唐晓翼不咸不淡的说:“有点难受,你忍着点。”
沈礼顺从仰头,眯眼遮挡强光,素白的面孔像盏陶瓷瓦。
指套与牙摩擦处响起咔哒咔哒的声响,如同生锈的齿轮在钟里苍老运转。
这一幕让沈礼想到韩国《小姐》那部电影里,盛满温雾的木桶蒸腾水汽,淑姬满头汗水,替小姐磨牙。
够了。
想到这沈礼及时中断念头,笑了一下。
“别给我想些有的没的。”
有时候沈礼不知道是唐晓翼太懂自己还是直觉太过敏锐,从她这一笑里就知道她什么心思,警告性瞟她一眼。
沈礼挑挑眉,双手微微上举,做了个投降的手势,看起来特别欠收拾。
如果要用高中老师的话来说就是:“谁让你爱和唐晓翼玩,此番叫近墨者黑。”
唐晓翼力道加重了点,沈礼痛呼着吸口气,用力踩唐晓翼一脚。
“嘶,再踩就给你牙拔下来。”
他手撑着榻榻米旁的软垫,整个人快要贴沈礼身上去,沈礼不得不向后倾倒,双方呼吸交织缠绕。
唐晓翼的睫毛很长,种在形状极好的上眼睑,将沈礼吸引。
她心不在焉数那睫毛根数,景物夹杂思绪里融化。
——
沈礼膝盖上有两个圆疤,小时候在院里让工厂钢钉搞的对穿。
家里奶妈闻声找着她时,她正坐在原地发呆,膝盖处鲜血直流,她愣愣看着。
手术后母亲哭着问她为什么不喊。
她没什么表情的抱住身上的被子,傻里傻气的说:“我忘了。”
家里伙计都在私底下讨论她,说小姐是个不会疼的怪胎。
有痛觉这件事还是很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她因为唐晓翼给的那支小布丁,头一次有了喜好,爱上吃甜食,本该是种突发奇想,不长久的爱好,却由于突如其来的牙疼让它延续。
沈礼长出人生中第一颗龋齿,疼痛像少女时期青涩的梅果和潮汐,将她的感官全部打乱,迎接这新奇的一刻。
紧接着第一个有关春天的梦境悄然降临。
潮塘河雨季泛滥,沈礼从梦中醒来时,窗外天色暗沉,街角狂风大作,树梢被吹的东倒西歪,不知道谁的风筝断线,跟着风跑,撞完南墙撞北墙,最终停留至屋檐,缠着栏杆。
膝盖上的那个疤痕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伸手触碰那片深紫,往右攀爬,摸到另一侧的凹坑,指尖冰凉的触感与腿上不正常的热杂糅。
唐晓翼离开潮塘河的第二年,沈礼已然快要忘记他的面孔,更别提在梦中,也是模糊的。
少年沈礼的烦恼大抵也和情感有关,她在这一刻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曾经嗤之以鼻,陷入爱情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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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给你磨掉了一点,不会再割的疼,明天去牙医院看一下。”
唐晓翼起身收拾好东西,把指套扔进垃圾桶。
“房间收拾好了,洗漱用品放在里面卫生间的台子上,刚拆还是新的。”
沈礼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唐晓翼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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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拉底曾言唐晓翼的思春期联动的是旧梦惊尘番外,paradise kiss。
苏格拉底曾言太阳枪以后会有多处和旧梦联动的细节,毕竟设定是前世今生。
苏格拉底曾言非常感谢清羽宝宝的建议,删减掉了很多不必要的词藻,写的时候顺畅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