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依旧晴空万里。
我们坐在走廊里热得大汗淋漓,互相扇风。
自开学以来,各种资料报名费交的就没停过,班主任通知到位就当了甩手掌柜,所有事情全部往下压。
班长做的更放肆,活像二当家。偏偏每次被班主任记住的只有我,事情全落实到我头上。
“喊同学交钱,你去收。”
“好。”
“收集信息填个表,来我办公室。”
“知道了。”
“你叫那个红衣服的来一下,信息有误。”她连我们名字都记不住。
“谁啊?”
“你应该知道,快去。”
教室,办公室,两点一线,汗水从我的背上冒出,又被风吹去。
事也得办,课还得上。
这节恰巧是班主任的课,她一个利索的走进来,插入U盘回身面对我们所有人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课。
教地理的,没什么用。
祖国的大好河山啊,我也没机会去欣赏,没钱。只能眼巴巴的望着9块钱的地理书上的小图出神。
忙活了一上午,中午被炎热侵袭得没法睡午觉,在下午第一节课困意来袭,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副班长,你来回答一下石柱的形成过程。”
我已经被她以“副班长”冠名,被她使唤的一上午听到这个声音就慌张。
我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迷迷糊糊的说出了上下两个石头连在一起就成了石柱的答案。
她一副我早就料到你没听的样子,先是假意鼓励我的回答有误离标准答案还差一点,再调侃我的眼皮也像石头一样要连在一起了。
这番话成为了这堂课最大的笑柄。
脸在燃烧,头顶冒出汗珠,我缓缓落座,任凭Jimmy对我嘲笑的困扰。
下课前是班主任的总结时间,她用一贯的语气通知我们需要到五楼走廊上去拍照。
说完,下课铃就响,她转身走掉,不给我们反应时间。
我们坐在走廊上耐心等待,炎热激发了焦急的心情。
女生们认真整理着装面容,男生们无聊的晃荡。
我们是最后一个班去拍照,摄影的家伙已经有些不耐烦,嘟囔着让我们快一点。
我去洗手台捧了把水浇在脸上,冰凉的快感荡漾开。
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排好队准备拍照了。
“怎么排的队?”我逮住Zebra就问。
“名字首字母顺序。”他漫不经心的答。
虽然大家都彼此熟悉了,但仍然有同学我名字与长相对不上号,好像班主任附体。
我也不太在乎排在哪儿,索性走到最后一个,插进队伍中太麻烦了。
她就排在我前面,见我走到她身后就自然的和我搭话。
“同学,你的名字是...”她微微皱眉,眼里闪出一丝疑问。
看来是那天自我介绍不够清楚,我说出了我的名字。
转念又觉得她并不太关注我忙前忙后为了班主任的事情奔波,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我变得烦闷起来,好像我做什么大家都不在意一样。
“那你怎么不在前面先拍照,到你的名字了。”
“无所谓,都一样。”我的语气和天气形成对比,寒气的散发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回过身去,没有说话。
但这一眼神,透露出来的绝不是鄙视或者生气,而是一种同情的样子,看得我心生惭愧。
“下一个!”摄影师大叫。
她冷静的坐在椅子上,刚才的说话声惹得她眉毛一皱,坐下时又松开。
摄影师想下班的心情按耐不住,刚准备拍的时候电话铃声不适时的响起。
他起身掏出手机,转头对我说:“就剩你们两个了,你们自己拍吧,拍完东西放办公室就行。”
我还处于懵圈状态,摄影师接着电话下楼就这样走掉了。
宽阔的走廊,转眼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走向摄影机,迎着她的目光摆弄起来。
“你看可以了就喊一声。”她突然出声,与刚刚冷静的时候相比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嗯...头往左一点。”我想让她头放正,她缓缓偏头我就意识到我和她的方向相反。
我抱歉的笑说:“搞错了搞错了,向右一点。”
她也笑,打趣道:“摄影师专业你挺专业嘛。”
我感觉之前清凉的脸一下又变得燥热,同时喊321然后按下快门。
照片里的她毫无真人一般生气,倒是眼睛还透露出光彩。
“我来给你拍。”她走过来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而我还在对着摄影机发呆。
我坐到椅子上,眼神不能集中到镜头而是她的脸。
她露在外面的眼睛眯着,眉毛又皱成一团。
“嘿,看镜头,看哪呢你。”
我的思绪飘回来,集中到摄影机上。
等着她的321开拍,她就站起身来。
“拍好了?”我疑惑。
“对啊,等着我给你喊321吗?不知道你能看镜头几秒,赶紧拍完得了。”
我无语,但确实她说的有道理,我拿起摄像机查看,和平时的我丑的一样,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