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蛰

进入六月天气已经如同七月天，也迎来了新帝登基第四年，也是新帝亲自监考的第一年，程擢的疑案也草草了结，被判自杀。

“哎呀，热死了啊！”一个考生走在路上，与这位考生结伴而行的另一个考生，道：“是啊，今年怎么是这个时候，天最热的时候...”

两个考试抱怨着天气，虽然抱怨但还是往考场走，还有的考生讨论今年的题目，更有成群的考生讨论京中官员、皇帝之类的八卦，凌自醒独坐在二楼，听着这些考生的议论，忍不住想起他那个时候赶考的辛苦和开心，真心的开心。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坐在这儿？还穿的这么厚实，不热啊？”萧无疑敞着怀顺势坐到凌自醒的对面，手里还握着扇子，凌自醒忍不住看他一眼，穿着个墨蓝色的衣衫，里衣敞着怀，结实的肌肉上沾着汗，束起的马尾露出的脖颈，凌自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撇过头不去看他。

凌自醒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微微皱眉放下，语气淡淡的，正色道“嗯，我不像王爷如此浪荡。”萧无疑还没说话，凌自醒又道：“也是，哪里有傻子大热天儿的穿深色的衣裳。”

夏天穿的都薄，凌自醒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外衣是一层纱衣，银色裹着边，外层罩着的纱衣能若隐若现的能看见凌自醒纤细的腰肢。

“你骂我傻子？”萧无疑无语凝噎住了，凌自醒看见他的表情一时没忍住，笑出声道：“我可没说王爷是傻子。”这下萧无疑什么心情都没了，起身准备走，走之前又道：“行了行了，本王走了。”

在萧无疑没走出门之前，凌自醒声音慵懒，道：“记得穿好衣裳，你这副模样姑娘可饱了眼福了。”

他听到这声音，脸上泛红，走路都同手同脚，走姿别扭的出了门，他族里的姑娘喜欢的都是凌自醒这副文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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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凌府前厅

“萧王这么勾引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周曦之坐在椅子上想了又想，没想明白，凌自醒握着书的手顿了顿，才翻下一页，道：“他想要朝廷的粮草援助。”

外面传来知了的叫声，周曦之摸着下巴，询问道：“他都是萧王了，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坐在上位的凌自醒用手去碰桌上的茶杯，刚放到嘴边又道：“管粮食的是户部，他只是一个刑部尚书，是生怕皇帝不起疑心吗？”

周曦之语气略有些意味深长道“你和皇帝是兄弟也难怪会从你这下手。”凌自醒敛眸又缓缓睁开道：“你想要进兵部，又和他八竿子打不着边儿，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哎！罢了罢了，我走了，再晚家里老爷子就起疑心了。”周曦之起身拍拍衣摆抬脚往外走，直到他走没影后，凌自醒也起身回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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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凌月心手里拿着食盒往御书房走，专门走的大路，到了御书房门口，轻轻推开门，挂着甜甜的笑道：“皇帝哥哥！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坐在案几前的李邺笑了笑道：“刚准备歇息，心儿也是，怎么还没休息？”

走到李邺身边摇了摇头道：“皇帝哥哥，你让皇后娘娘给我升位份，我有些高兴的睡不着。”

李邺看凌月心这么天真坦诚，忍不住心里也动摇了几分，道：“你入宫这么久怎的还是这副天真性子，你哥哥这次立了大功，怎么能忘了心儿呢？”

她从食盒里拿出来一盘点心，有些心不在焉，又摇摇头道：“皇帝哥哥和后宫的姐姐妹妹对我都很好很照顾，又有哥哥挂牵，我感觉我好幸福。”

他看出来凌月心的心不在焉，看着她道：“有人欺负你了？”凌月心低头抿着嘴不说话，李邺安慰道：“罢了，不想说便不说，若是被欺负去了，你也别闷着，皇帝哥哥和你哥哥也不能时时护着你，也得靠自己。”

凌月心展露笑颜，道：“嗯，谢谢皇帝哥哥！”

他是真心喜欢她的，喜欢看她的笑颜，但他是皇帝，不能明目张胆的偏爱他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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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迎来殿试放榜，状元毫无疑问是李稷安，难得一见的连中三元，一瞬间整个京城的学子都议论纷纷，就连凌自醒当时的成绩也被拿出来对比。

“你说，要是凌自醒也参加这次的殿试，是他中状元还是文宣郡王中呢？”一个学子道，另一个学子反驳道：“要我说啊，这两位怕是争不出个第一第二。”

另一个女学子道：“那是，凌自醒博闻强识，足智多谋也就罢，这生的也是一副好皮囊啊。”

另一边，竹鲜楼

周曦之这才看出凌自醒和李稷安串通的用意，笑道：“啧啧，这下没人在意程家那个可怜蛋了，你成了整个京城的热点，好计谋。”

坐在对面的人摸着茶杯口，温和的笑道：“是啊，这下好了，朝廷那帮老家伙都不能将我当作不存在了。”周曦之笑嘻嘻的道：“我也没想到你会用这么直接的办法，话说你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凌自醒敛了笑，道：“多亏了裴嗣，才让事情传的这么开。”

他看着有些病气也是趁着这点躲过了许多盘查，又偷偷联系了裴嗣，让裴嗣有意无意的和那些文人提起他，他现在不爱出面，也更方便他做事，他没做什么，只是轻轻的推动了某些事情的发酵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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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王府

规格不小，山清水秀，侍女侍从小厮也少，看着没什么人烟。

“府邸不小，可是府邸主人是个寡淡不懂享受的人。”钟清瑜手里摇着扇子四处张望，跟在萧无疑的身后走着。

萧无疑听到，撇了他一眼，道：“行了， 快给本王出主意。”

身后跟着的人轻笑出声道：“哎呀，我是谋士，这方面又懂得不多。”

走到王府前厅，萧无疑径直坐到太师椅上，吩咐人填上冰块，钟清瑜坐到另一边，手里的扇子摇个不停，眯着眼笑道：“这样，我想到了一个适合王爷的，直接将人绑回王府办了不就成了？”

听到他这么说，萧无疑皱眉道：“本王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罢了意见保留，还有没有，你说的办法本王都试过了。”

钟清瑜叹气道：“他既然喜欢你诚恳的样子，你多表露表露不就行了？”

安静半晌，萧无疑才道：“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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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

程乐康坐在主位后背的官服都被汗浸湿，他在想办法着补国库空掉的部分，这次程擢之死就是给他的警示，他害怕了。

花金蛰坐在他的下位，笑着说：“无妨，大不了我为程大人着补些。”

他瞥了花金蛰一眼，哼道：“若是你姓花的这么好心也就罢了。”他眼珠子动了动，又道：“说罢，花丞相需要我做什么。”

发出扇子合上的声音，花金蛰笑道：“也没什么，只要程大人一口咬死是萧无疑做的就好。”

程乐康闭了闭眼，语气出奇的平静道：“你们真是狠心，让我做这老无赖才干的勾当。”又道：“你们对付萧无疑作甚？”

花金蛰用扇子头点了点自己唇边，嘴角微微扬起道：“嗯...自己去问丞相。”

说罢便离开，程乐康心里倒觉得这人不完全帮丞相，若是真有这种忠诚的狗，花明诚也不至于堂堂一个丞相会担心这点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