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金繁小心!
看到上官浅突然拔下头上的发簪,干脆利落地下了床,宫子羽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又看到了上官浅竟然狠狠向金繁背后扎了过去。金繁虽然凭借着身体反应的本能堪堪躲过,但也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宫子羽上官姑娘,你怎么了?
金繁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宫子羽一脸担忧地走向了上官浅,嘴角顿时就抽了抽,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被攻击的那个人好像是他才对吧?
金繁执刃大人,小心!
突然就被攻击的宫子羽猝不及防,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幸好一旁的金繁及时将他拉开,这才没有受伤。
宫子羽上官姑娘,你清醒一点!
宫子羽我是宫子羽啊!
被攻击了的宫子羽依旧不死心,仍在试图唤醒上官浅,可迎来的却是上官浅的又一次攻击。
宫子羽上官姑娘,我……
宫子羽上官……
被不断攻击的宫子羽只能不停地狼狈闪躲,而一旁的金繁看着宫子羽不断被攻击也是渐渐失去了耐心,直接拔刀想要制服上官浅。
宫子羽不要!
看着金繁突然拔刀,宫子羽呼吸一窒,生怕下一秒上官浅就会血溅当场,但好在宫尚角及时赶到,一掌将金繁逼退。
宫远徵哥!
谁也没有想到上官浅似乎是杀红了眼,那簪子没有伤到金繁,却狠狠地扎进了宫尚角的肩头,让他脚步踉跄了一下。
宫远徵哥,上官浅她疯了!
宫远徵你快点儿躲开啊!
眼看上官浅拔出簪子就要刺第二下,宫远徵顿时就急了,想要上前却被宫尚角用眼神制止了。
宫远徵哥!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冷静果断的宫尚角居然躲也没躲,任由眼前明显已经失控的上官浅刺了他第二下。宫尚角轻轻握住了上官浅那拿着簪子的手,迎着那簪子刺入的方向缓缓向她又迈进了一步,簪子随即刺入得更深,鲜血逐渐将宫尚角墨色的衣裳浸湿了一块。
宫尚角对不起。
宫尚角是我来晚了。
说着宫尚角轻轻将人揽入怀中,看到上官浅现在这个样子,宫尚角才确切地感觉到她当初独自一人被逼死在那间木屋里的时候有多么的无力,多么的绝望。她到死都在护着他们那未出世的孩子啊,他知道的,他知道她有多么期待那个和他们血脉相连的孩子的。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上官浅口中一直在念叨着一个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存在的孩子,只有他知道,那不是她的幻想,他们之间的确有过那么一个确实存在却又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她不是疯了,她只是太痛了,太恨了。
宫远徵我哥是不是疯了?
宫子羽难得地没有和宫远徵拌嘴,他不明白明明在宫尚角没来之前,他觉得自己好像终于可以靠近上官浅了,可为什么宫尚角一来,他好像突然就又变成了那个局外人,永远地被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宫子羽突然就意识到——他又输了一局。
以前的宫尚角清醒克制,他有太多太多的顾虑,在他心里宫门才是首位,所以他永远不可能坚定地站在上官浅的身后,那个时候他还可以胜在一腔赤诚。可如今的宫尚角,为了上官浅连命都可以不要,他甚至可以拿命去陪那明显不清醒的上官浅胡闹……
不知他主动凑上去被上官浅刺那第二下时,是否还能想到他的宫门,他的族人?他是否有想过,若是他出了事,那他的宫门怎么办?他的族人怎么办?
他猜,一定没有吧……
金繁执刃,上官浅或许是受了刺激,她现在情绪那么不稳定,实在是太危险了。
金繁要不……
宫子羽自然是明白金繁的意思,上官浅很明显意识不清醒,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控制住,给她下一些会让人无力的药物,然后时刻派人看守。
#宫尚角都给我滚出去!
宫尚角自然也听出了金繁的想法,顿时就怒了。
宫子羽宫尚角,这里是我的羽宫,你别太……
宫子羽顿时就怒了,这明明就是他的羽宫,又不是宫尚角的角宫,凭什么要他滚出去?然而当对上宫尚角那嗜血的双眸时,宫子羽的那点儿怒意顿时就烟消云散了,他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深得宠爱,没见过更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宫门少公子,更何况之前的事情一切都有父兄替他扛着,气场又如何能与久在江湖厮杀的宫尚角相比?
金繁执刃,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金繁在一旁看得透彻,上官浅虽然刺伤了宫尚角,但很明显她的情绪在逐渐的平静,宫子羽没能让上官浅清醒,可他宫尚角却做到了。
宫子羽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金繁出去了,只留下一脸担忧的宫远徵仍然站在原地,上官浅现在随时会发疯,他哥又像是疯了一样不肯躲,这让他怎么可能放心离开?
宫尚角出去!
宫远徵哥!
宫尚角我再说最后一遍,出去。
见哥哥真的动怒了,宫远徵这才不情不愿地一步三回头挪了出去,但依旧不放心地站在门口,关注着里面的动静,随时准备听见不对就直接冲进去。
宫尚角别怕,我来了。
宫尚角将上官浅揽在怀中,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抚,试图让她平静下来,然而实际上,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如果不是宫子羽将出云重莲拿了出来,他差一点儿就又要失去她了……
上官浅宫尚角……
上官浅鼻尖一酸,说话都带着哭腔,被点竹追杀的时候她没有哭,甚至被虐杀在那间木屋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一来,她就满腔的委屈……
宫尚角我在。
宫尚角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让上官浅靠在他的胸口,将她整个人牢牢地圈在怀中。
上官浅宫尚角。
宫尚角我在。
上官浅宫尚角……
宫尚角我在。
上官浅终究是没有忍住,伸出双臂环上了宫尚角的腰。
宫尚角身体一僵,又默默放松下来,任由上官浅就这么抱着他。
这个时候已经说不清是谁在需要谁,又是谁在给谁安慰了。一个从小缺少亲情的无锋棋子,一个看重血脉亲情的宫门利刃,没有人会比他们更懂对方有多么在意那个与他们血脉相连的孩子。也正是如此,那个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才更将会是两个人心中一辈子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