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处理厂内,氯气与腐肉的恶臭强行穿透防毒面具的屏障,直冲鼻腔。何倾心紧了紧手指,战术手电的光束划破昏暗,扫过那些锈迹斑驳、仿佛随时会崩塌的反应釜,每一下光影的跃动,都让周围的空气显得更加压抑而沉重。
紫色的菌斑悄然在金属表面扩张,逐渐蔓延成仿若血管般的纹路,那形态竟与法医实验室中常见的蝶状菌落如出一辙,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孙伯寅三级防护。
社长扯开密封条的手背青筋暴起,1998年缉毒档案里的化学方程式正投影在混凝土墙面——γ-羟基丁酸的合成路径被篡改出新的支链。
康潇骤然踢翻了一个培养皿,那盛满荧光液体的器皿应声倾倒。瞬间,刺眼的光芒映照在防护服上,腐蚀反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原本坚固的面料迅速被侵蚀出一个个蜂窝状的孔洞,触目惊心。
当助手踉跄后退,不小心撞开一旁的暗门时,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无数全息投影仪在幽蓝而冷冽的光芒中静静运转,每一个都投射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张治宇”虚拟影像。这些影像或站或坐,动作各异,却无一例外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仿佛真正的张治宇被复制成了数十个灵魂空洞的分身,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无声徘徊。
何倾心实时生物映射!
她扯断数据线,某个投影突然抽搐着显现实体特征——正是坠楼案中绑架犯的面容。
乔语曦的呼吸陡然急促,技术员的检测仪锁定通风管道。
乔语曦神经毒素浓度超标!这些霉菌在分泌...在分泌记忆干扰素!
白毅的钢笔突然扎进墙体裂缝,撬开的夹层里滚出青铜鹤发卡。
内置的微型胶囊破裂后,空气里浮起樱花香精与凝血剂混合的甜腥味。
孙伯寅逆向追踪信号源!
社长扯下防毒面具,锁骨疤痕在紫光下泛着磷色。
他用染血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艰难敲下坐标,地图定位随即跳转,显示的地点竟是市郊那座早已废弃的妇产医院。
警笛声撕裂夜幕时,何倾心在装甲车后视镜看到朱老师的轿车尾随。
透过金丝眼镜微弱的反光,副驾驶座上王全义的半张脸若隐若现,那轮廓竟与缉毒档案中的照片完美重叠。就在这时,车载电台陡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如同惊雷般打破车内凝滞的空气,让人不禁心头一凛。
钱书菲我知道治宇在哪!
突然,通讯频道中猛然插入一道声音,张芊芊母亲的话语伴随着丝丝电流杂音传来,宛如风暴中的微弱呼喊。
钱书菲他后颈有旧注射痕迹,是当年被迫...
爆炸气浪将装甲车掀离地面。
何倾心在翻滚间抬眼,废弃医院顶楼那生物培养舱的冷光骤然亮起,冰冷刺目。王全义身披白大褂,伫立在防弹玻璃之后,衣袂飘荡,恍若幽灵。他手中握着的注射器里,荧蓝液体悄然滴落,每一滴都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诡秘与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