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练武场,日头正烈,将青石板地面晒得滚烫。
场中,一位红衣少年身形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剑招大开大阖,刚猛无匹,每一击都带着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将眼前的空气都劈开。
正是许箪墨。
一套剑法练罢,他收势而立,胸膛微微起伏,光率先瞟向场边树荫下。
树荫下,慕敏悠安静地坐在石凳上,膝上放着一件叠得整齐的弟子服,她正低头小心翼翼地缝补着上面一道不易察觉的裂口。
感受到许箪墨的目光,她抬起头,对他柔柔一笑,拿起手边的水囊和干净的汗巾,起身走了过去。
慕敏悠(巨蟹)“歇会儿吧,喝点水。”
慕敏悠的声音很温柔。
许箪墨咧嘴一笑,接过水囊豪饮。
许箪墨(狮子)“刚才那招,我总觉得力道还差一些什么。”
慕敏悠轻声道。
慕敏悠(巨蟹)“已经很好了,循序渐进才好,莫要伤了自己。”
宁馨慈(白羊)“哼,皮毛之功。”
一个冷淡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两人转头,只见宁馨慈抱臂倚在不远处的兵器架旁,不知看了多久。
他一身素白弟子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许箪墨的眉头立刻挑了起来。
许箪墨(狮子)“宁师兄有何高见?”
宁馨慈(白羊)“高见谈不上。”
宁馨慈走过来,话语直接,不拐弯抹角。
宁馨慈(白羊)“力道刚猛有余,后劲却虚浮,遇上行家,三招之内必破你中门。花架子。”
他最后三个字说得极轻,却像针一样刺人。
许箪墨脸色瞬间涨红。
许箪墨(狮子)“你!”
慕敏悠轻轻拉了一下许箪墨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她转向宁馨慈,语气依旧温和。
慕敏悠(巨蟹)“宁师兄眼光犀利,想必有更好的见解?不如指点一二?”
宁馨慈对上慕敏悠平静的目光,语气依然平淡。
宁馨慈(白羊)“他的路子不适合我指点。只是提醒他,宗门小比在即,别到时候输了难看。”
他说完,竟不再看两人,转身便走,背影决绝。
带着那种“我说完了,懒得再废话”的劲儿。
许箪墨气得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许箪墨(狮子)“装什么装!不就是上次对练赢了我半招吗!”
慕敏悠看着宁馨慈离开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她了解宁馨慈,他本性不坏,只是表达关心的方式异于常人,甚至显得有些别扭和好斗。
方才那番话,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一种提醒。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气鼓鼓的许箪墨,柔声道。
慕敏悠(巨蟹)“宁师兄的话虽不中听,但未必全无道理。你方才最后一式,气息确实有些急了。”
许箪墨哼了一声,但面对慕敏悠,那点不快很快就能消散。
许箪墨(狮子)“那你刚才还夸我好……”
慕敏悠(巨蟹)“在我眼里,你自然是最好的。但若能更好,岂不更厉害?”
许箪墨豪气干云地保证。
许箪墨(狮子)“师姐你放心,小比头名,定然是我的!到时候,我拿奖励给你换那支你看了好几次的玉簪!”
慕敏悠抬头看他。
慕敏悠(巨蟹)“我不要什么玉簪,你平安顺遂就好。”
许箪墨(狮子)“那不行!”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而不远处,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宁馨慈,脚步微顿,极快地回头瞥了一眼那并肩的两人,冰冷的眼底飞快掠过复杂情绪。
他最终收回目光,挺直脊背,更快地消失在演武场的尽头。
宗门之内,少年心事,如乍起的风,吹皱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