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衣呀,这就是你的报应……”
“师兄看见了,外面都是讨伐你的修士啊……”
“受不住吧,唉,师兄一向仁慈,不是不帮你,但……这可并不关师兄的事,你知道的,你亲爱的师兄我啊,最是怕痛了……”
“我将你禁锢于此,你也就别跑了,候着吧……”
闻莫予假意转身离开,可惜被白绫覆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看不到床榻上那颓废的背影,耳朵虽听得,却迟迟听不到少年反驳的声音,只得气的手上长剑一挥,直直向那少年刺去,那少年没躲,长剑便一转回到了闻莫予手中,竟幻化成了发簪模样,闻莫予面色一黑,将它插入发丝间,推开门,大笑着往外走去。
“哈哈哈,死的好,死的好。”
“天黑了,不早了,该睡觉了,师弟安了!”
门因被重重关上,发出沉沉响声。
床榻上依旧安静,月光洒进房间,照在了一个小小的指戒上,这枚指戒也学着沉默,安安静静地瞧着那人。
“壶山叛徒,壶冢迟衣,给老子滚出来!!!”
“滚出来!!!敢做不敢当的畜生玩意儿!!!”
“滚出来!!!”
……
“看!里面有人出来了。”
“准备!!!”
“哎!那是……”
“是闻师兄!!”
闻莫予与其他弟子不同的是那人双臂交叉抱于胸前,穿着一身暗红与深黄相间的丝绸,左耳的耳垂上挂着的是一张画有金色符咒的长形暗红符纸,右耳是一枚用红线穿过的铜钱吊坠。一头长发被两只木质发簪利落的扎住,右眼之下是一点泪痣,白绫虽遮住了他的眼睛,却遮不住他的风采。华丽极了。
他在众弟子敬佩的眼神中一步步走下阶梯。开口滑稽的说着,
“哎呦!你们在这门口干嘛,我那师弟早跑了!”
正当那群弟子迷茫的望着闻莫予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藏在他身后的一只手正在向屋子施展着隔音术。
闻莫予说完便开始飞快的御剑飞行,速度之急,像是夜冢迟衣真的逃跑了似的。那群弟子还未反应过来,就习惯性的跟上了他,即使不知道夜冢迟衣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走的。
“不愧是闻师兄,果然有先见之明,竟然早已知道那小子不在那屋内,让我们在屋外守着,可惜还是让他给跑了,。”
“可不是嘛!那家伙可真是奸诈至极。”
“瞧瞧闻师兄,同一个师门,就是比他好了一万倍不止呀!”
“呸!懦夫!”
“哈哈哈哈”……
……
“不对呀,闻师兄,这里并没有那畜生,莫不是闻师兄追掉了?”
“不会吧……狗杂种跑这么快……”
“……”……
闻莫予转身对着他们,虽看不到他们模样,但他从始至终都笑的那样灿烂。
“是啊……”
那群弟子以为说中了,顿时问到,
“那……”
闻莫予双手摸着头上的那两只发簪,好似在整理发型,笑的危险。
“天黑了,不早了,该睡觉了。”
围在他周边的弟子还未来得及开口,他突然抽出头上两只不起眼的“普通”簪子。
“噗嗤!”
顿时人头落地。
啊!!!!
当即一阵混乱,想逃窜,却怎么也跑不掉,反而是那些跑的最快的死的也最快,想围攻,可在闻莫予双剑下,杀死他们犹如蝼蚁。
天下人皆知,闻莫予与他人打斗从不用剑,却在一次次比赛中屡战屡胜,进而闻名。
可谁曾想,闻莫予不仅用的是双剑,还幻化于发簪插于发丝间。现在竟还要致他们于死地。
而眼尖的可以看到,那两把刀的刀柄上分别刻有一金一堂俩字,在黑夜中发着红光,很难忽视。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
“是金堂堂主!!!”
“快!发信号!”
“早试过了!!发不出去!”
!!!
“唉,这也不能怪我,你们明知道的,我这个人啊,帮亲不帮理的。”
“我可以骂的人,可不是谁都能骂的。”
“还有呀,迟衣……他从来不是叛徒,也不是懦夫。你们这样做可算是压到了我的底线。”
他的双剑在空中挥舞着,只瞬间,丛林便只余留在黑暗中所看不到的血迹,和一片寂静。
“哟,你完蛋了。”
“还好,事情都办完了”
“是吗?你真的不想活着回去见他吗?”
“唉,哪有那么多时间供给我去做那么多事情呀。”
“诶诶,他们又来接你了……”
猛地,他一头载了下去。
呼,好累……
叮——————————
声音停止。
“该走了,第966255422580号灵魂。”
“唉,我还没来得及回家一趟呢,还没来得及杀了仇人呢,还没来得及和我亲爱的师弟说再见呢,唉,以后他要是看不见我了可如何是好,要是——”
“哎哎,行了,行了,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吗?真是奇了怪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你咋就能看到我们这群阴间玩意儿办事儿呢?看见就算了,一天到晚狡诈的很,还让你给跑了,一直拖到现在。”
“哦?所以你什么意思?你要是再磨蹭,要是我师弟赶来,我可又舍不得走了啊。”
“唉?啥!!那快走,快走。”
“哈哈哈哈!瞧把你吓的。”
笑着笑着,他的脸又沉了下去。
一切都结束了。
——
“诶,我这眼睛又看的见了?。”
“那可不,你还没下地府,你的眼睛就先一步下地府了,竟然你都死了,当然物归原主了。”
“唉,好可惜,眼睛这看的见了,却还没好好看迟衣一眼呢,应该长得很高了吧……唉——”
“叹啥气,你都到地府了,就别想着回去了。”
“但愿如此吧。”
“那……”
“你有完没完!”
“唉,真凶啊,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我那可爱的小师弟呀。”
“啊!!!”
……
一路叽叽喳喳,惹得这黑无常烦不胜烦,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不停徘徊着,直接指了指前面,说:
“就那里了,自己进去吧。”
说完便自己跑的老远了,只留下闻莫予在风中独自摇摆……
“唉,至于嘛,我很可怕吗。”
“豁!恶,人,城。”
“听起来怪有趣的呢。”
望着悬挂在空中破烂的牌匾,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大踏步走了进去。
一进来看到满地的血,他的笑容顿时僵硬,后退几步,深呼几口气,在身上因死亡而标配的白衣上撕下一条长布,系在眼睛上,再缓缓走进去。
“哟,来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