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饭的,我庙堂前不让跪乞丐,待你财贯满横,我自会请你。”
“我这一生潇洒惯了,一个人倒也是过得自在,不过现在,倒也不是不能缺个打杂的下手。”
那金绸红缎的假贵人将小乞丐脏兮兮的小手捧起,这片刻,于冬日的初雪来说最暖和。
那假贵人说:
“倒不是我爱糊弄人,他们就信这个,好像佛像当前,什么都随了去。”
“他们要我善事有始有终,要我心怀普天同乐。倒不如把钱交的足些,我还能保他性命,使事有终。”
“你记得,他要是不守规矩,我们就无需讲理,除非他能证明——他可以是这个例外,毕竟有好处,才好交易。我们做生意的,利益最大。”
“是吧,小鬼。”
那小乞丐嘟囔着嘴:
“我有名字的,才不叫小鬼。”
那假贵人明明是长得那般好看,却偏偏总爱欺负那小乞丐:
“你都是我捡来的,还要什么名字,我说小鬼你应着便是了,小鬼。”
“来来来,小鬼,你看这是什么?”
“过来啊。”
“诶呦,怎么回事儿啊,小鬼,路都走不好,怎么那般大的泥潭子,你都掉的进去。反正肯定不是我推的~”
“小鬼,怎么办呢,我的手指因为救你,被刮了个小口,所以我的脚肯定是不能走了。可是又有谁会背我回去呢?”
“哎呀,小鬼,真能干,‘千斤重’都能一声不吭地把我背回来,果然在我符咒的不断锤炼下愈发的强健了呀。”
“也别太感动,你看你,这泪水流的满身都是,跟汗水似的,来来来,哥哥给你擦擦。”
“小鬼,不就是佩剑被偷了吗?我带你再去寻一个就好了,这么凶干嘛,温柔点才好,我喜欢温柔的。乖~别生气了。”
“没有啊,我不是在哄你吗?我肯定不会趁机再偷走你的配剑,再让你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
正月初一,百家张灯结彩
“乖,在这等我。”
咚……
“闻戏乌——!!!”
是谁的梦猛然惊醒,
靠着木台看窗外的满堂“铜钱花开”。
“叮叮铛铛”是铜钱相撞的清脆。
“爱钱的,我财横满贯,也不见,你来请我。”
#——
疏乙落回头看了闻莫予一眼,苦笑着说:
“闻老大,待会儿,我第一个守擂台,要是快被打死了,你记得拉我一把啊。”
“那可能不行哦~我没这经验。”
“什么经不经验的,我都认你当老大了!”
——咚——
人不见了。
再一晃眼,他被关在笼子里,周围灯光暗淡,有些奇怪的,每个笼子里都有像他一样被关着的人,依旧是神态各异。
这就是玩具??!
「下面我们有请上一次,守擂成功的疏乙落,疏小姐再次华丽登场!!!」
一个身穿白衣的,脖子处是被铁圈禁锢的长发女人,拖着锁链,从铁门后缓缓走来。
闻莫予看不到,却听得,当“疏乙落”这三个字出来的时候,他狠狠的被震惊到了。
“哈哈哈!最开始就我押的她!!”
“这娘们可不是一般的猛,连续好几场守擂成功啊!!”
“我还押她!!我还押她!!”
“哈哈哈哈!长得怪好看的!打不了了,哥哥来赎你~“
“哈哈哈!抬起头给我们看看!!!”
“哈哈哈……”
……
“……”
快开始吧……好吵。
疏乙落这么想着。
「现在,一切准备就序,但……
会是哪个新来的玩具,被选中呢?
真是叫人期待呢~」
广大的屏幕上赫然显现出一系列被选中的名字,附加的实时视频正是在牢笼里人的模样。每个小视频对应着每个不一样的人。
观众们最是乐意看这种,死亡即将来临前夕,猎物们毫不知情的场景。
他们堪称疯狂的尖叫,像无理智的野兽,刺眼的好笑。
「股家们,请投出,你们所希望游戏的玩具吧!!!」
——
而与此同时,闻莫予所处的环境,顿时灯火通明,差点闪瞎他那45k金的黄金狗眼。
而就在其不远处,一个眼冒红光的监视器正绕着他360度的旋转。
他只觉好奇,悄悄靠近监视器,一把抓了过来。
眯着眼睛慢慢捣腾。
——
而画面的另一边,野兽们大多看到的都是面无表情,哭哭啼啼的无聊猎物,猎物们有意伪装,伪装成野兽所不喜欢的模样,果然,那千篇一律的景象,让野兽们厌恶。
但……只要现在那一致的平静被突然打破,那必将引起野兽的强烈注意。
比如现在,那一张突然被放大的脸,眯着眼,让人瞧不出脾气,左耳的符隶耳环又多是几分妩媚。被红缎带松松散散系着的发,又流露出几分不谙世事的可怜和落魄。
他正跪对着屏幕,抚摸监视器的手,宛如碧玉。
让人浮想联翩,又心生爱怜。
野兽们都被惊艳着,尖叫浑然消失,唯剩一片寂静。
却抓的人心痒。
顿时,豁大的格斗场,似乎是变成了拍卖会。
他们竞相争斗,都在抢夺着这难看见的花。
疏乙落被他们恶心的表情恶心到了,心里翻腾了无数个白眼。
得知自己不用再战斗,他猛然看过去的时候,那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熟悉样子,让她的心一顿。
*
「女士们,先生们……滋……滋…就让我们…滋……」
「游戏结束,现在恢复」
“嗯?不对啊?还什么都还没开始呢?”
“怎么回事儿?”
“有病吧,这机器,我都还没玩够呢!”
观众席上的疯狗们依旧爱叫。
——
劫后余生的疏乙落回到现实地狱时,好像还在慢慢呼气。
闻莫予慢慢走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谢。”
疏乙落一抬头,闻莫予已不见了身影。
*
“呵,我帮了你,你得感谢我。”
“什么感不感谢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还要我给你道谢。”
“呵,好吧,那你自己慢慢撑。”
“奇怪了,都下地狱了,你竟然还在。”
“当然了,我说过的,你摆脱不了我。”
闻莫予摇摇头,眼神忧伤,又很快,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摸着耳边的符环,在无人的荒漠里大笑。
笑的癫狂。
那个世界在逼他,原来,这个世界也是如此。
都要逼他发疯,逼他疯魔。
凭什么?!为什么?!
心里有一个声音:“你该被我取代。”
“想取代我?你不会了,我已经死了。”
“嘻嘻,怎么会呢?他不是还来找你了吗?”
那声音让人厌恶:“这身体,是该我了。”
无数的不服,最终被淹没于一片无力的废墟。
闻莫予闭上眼,又一猛睁,笑容还是热烈,眼神又多是无畏,却多了份无辜,来了份孩子般的跳脱。
嗯?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哦!约定到了,哥哥这是该睡了。
该当弟弟的,来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