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目光

　　国庆七天江竹月基本就是在补课中度过的，连她的生日都是爸妈带她出去吃了一顿火锅解决。别人好像在到处玩耍，而她好像作业刚写完就回到了学校。

　　国庆回去的那个晚上，就是临仙六中的一段。考场早在假期前就已经布置，他们一回到学校放好书包后就陆陆续续地进入到相应的考场。

　　一段一考就是两天，不算那天晚上。

　　这两天江竹月基本没有抬过头去和别人聊天，一心全在考试上。他们一段的数学下了毒手，江竹月都是卡着倒数十分钟写完的。

　　不过她很幸运地跟初中同学分到了一个考场，间隙时间偶尔聊天解压。她答题速度快，除了数学每科写完后都有长达三四十分钟的时间检查。她耐心不多，花个十分钟检查后倒头就睡。

　　两天的时间很快，临仙六中改卷的速度更快。考试完的当天晚上，第一天的考试科目就出成绩。这个星期后面的几天，总成绩和排名也一个接一个地出来了。

　　或许六班绝对想不到的是，当初数学课连个弱智题都答不出来的江竹月，数学考了132分，单科校排名51。

　　总分稍微难看点，主要是她的英语很拖后腿，加上完全放弃的、只考了校倒数政史地，前前后后算来，年级三百多名。

　　在他们平行班，八个重点班的魔鬼学校里，这个排名已经是可以上双一流的程度了。虽然不是班级第一，但就凭一百三十加的数学，江竹月一度成为了班级焦点。

　　周五晚，年级大会。

　　他们学校的会议厅搞得有人名大会堂那味道，不过主要是米色色调。江竹月他们班的座位在最右上角，视线好到可以俯瞰全场。

　　她没挑着显眼的位置坐，选在了最后一排靠边的位置。

　　进场口是从上往下走，江竹月倚在椅背上，时不时有人从她后面走过。她索性闭上眼小眯一会，等会议结束后回去整理下资料，把不要的都扔了。

　　场内的声音越来越小，江竹月感觉自己都快睡过去时，头上传来不大的力度，像是轻轻地拍了下她。

　　她睁眼回头望去，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林渡逸。那人笑了下，跟她招呼一声就往人群里走，消失在大片观众席里。

　　这人……就不怕叫错人吗？

　　江竹月碰了下刚刚那人拍过的地方，低头兀自笑了：“呵，神经。”

　　年级大会主要是让学习成绩斐然的学生上去发言，级长再出来总结。

　　他们临仙六中并非市第一的学校，陵江市真正能拿得出手的高中总共有三所，他们临仙六中仅仅是其中一所，并常年卧居老二跟老三的位置，老大的之座已经被陵江一中霸居几十年了。

　　而且纳闷的是，那过的跟度假村一样的枫江一中，还时不时跟它抢老二的位置，因为相对教育轻松，所以临仙六中的招生资源还不如枫江一中，哪怕只差一点。

　　级长情绪饱满，看了他们这一届的段一成绩，励志要干掉枫江一中和陵江一中，重回第一！

　　场内掌声热烈，江竹月象征性地跟着鼓掌。她视线一瞥，看到三十度方向，林渡逸回头看了她一眼。两人几乎是对视了几秒，还是江竹月先移开视线告终。

　　林渡逸不以为外，无奈地扭回头。于毅阁就坐他边上，刚刚也看到了这人二班的老同学。他偏头靠近林渡逸，乘场内掌声还没退去，压低声音跟他搭话：“你那个同学，是不是叫江竹月？”

　　“你怎么知道？”

　　听到这个答案，于毅阁倒吸一口凉气，却见林渡逸没有什么很惊讶的表情在脸上，又不可思议地问他：“你知不知道她数学考了132？”

　　“一百三十二？你哪里看到的？”

　　“班牌，你没往那走，每个班的班门口都贴了自己班的各科前三名，我路过时看到的。”

　　平行班里出一百三十二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们四班也是平行班，最高分也只有一百二十一分。更何况江竹月是个女生啊！这对他们来说更是一个打击。

　　林渡逸国粹赞叹几声，却也没再发表更多看法。

　　他这次段考失手，数学连三位数都没上，总分更不要看了，掉到年级七百多名。于毅阁比他稍微好点，但都是七开头，也好看不到哪去。

　　“你……就这反应？”于毅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虽然二人是初中同学，但当初都是一个档次进来的，看着同排名的人进步这么快，林渡逸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该有什么反应？”林渡逸偏头看向他。这时候场里已经安静下来，有的只有级长慷慨激昂地演讲。

　　林渡逸用手撑着脑袋，声音在全环音响的夹缝中进入到那人的听力范围内：“她本来就这么厉害，我习惯了。”

　　她可是我初中三年的奋斗目标，所以对于这个结果，我自然不意外。

　　江竹月就应该站在上面，越高越好，她的目光只许向前看，不应该回望他。

　　他追着她的脚步就足够了。

　　如果哪一天，他林渡逸真的超过了江竹月。或许更多的是感概，而不是激动。而他也会深深陷入很长一段没有指向的时光中。

　　但不会有那一天。

　　因为江竹月永远走得比他快。

　　一场考试，有人欢喜有人忧。比如他们班的懂王陈柠谭，从开学考的第五十名一跌跌到五百多名，而她的绯闻男友三班的逼王，从七十多名一跃飞到二十多名。

　　于是两人开始冷战，不再趴在走廊外面嬉闹。

　　江竹月在班里的人缘逐渐好起来，多了几个能搭话的女生，但理科较好的那几个和她依然是尴尬状态，但质疑声终于不再有。

　　什么都是靠成绩说话，就连关系都是。

　　他们班一段数学成绩好，是排平行班第一名，也因此跟实习老师的关系有所缓和。

　　林渡逸自一段后被家里人骂了一顿，之后也很少去找江竹月，开始踏踏实实地学习，几次晚修都往办公室跑。

　　看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好像级长那句重回第一成了大家的共同目标。

　　于是万众齐心，携手共进。不计前嫌，与子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