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你还不看文书啊。”
明钰斜靠在床边昏昏欲睡:“我都要困死了还看什么看,你快把我的头发擦干,要是明儿病了可怎么办。”
“还不是你行事荒唐,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
“你不也乐在其中么,”明钰动了动,“你擦完直接拿来念给我听。”
刘澍手上动作一慢,妥协了。
“敬问大凉……长公主千秋?”
明钰看他:“既然是给我的,自然是问长公主了。”
刘澍倒不是奇怪这个,只是不明白私下传递信息写的这么官方,倒像是两国传递文书。
“朕闻贵国初立,以雷霆之势理政安民,甚为敬佩,意与贵国共修和睦。然,天意作弄,未成其美,复遣使臣与贵国结万世之欢。自此以后,开关互市,共习礼乐,各守疆界,共御外敌,千秋万代。
诚表歉意,谨备良马百匹、玉器十箱、丝帛千端,愿贵国忍痛割爱,朕必亲临城门,恭迎长公主尊驾。
此盟天地共鉴,日月为证,若有背者,国祚倾颓,子孙绝嗣。谨誓。”
明钰悠悠打了个哈欠:“嗯,写得不错,收起来吧。”
“虽是带你回去,但明面上不太公平啊。”
“没事,大凉会答应的。”
次日朝会,明钰拿着匣子从屏风后走出。
“昨日得北炎皇帝亲笔,意与大凉再行盟约,赠良马百匹,玉器十箱,丝帛千端,本公主已代为应允,再过些时日,便有使臣来大凉迎接。”
贺自煦听到最后觉得奇怪,孙大人已问出:“臣有一事不明,不知长公主口中的迎接是?”
“北炎皇帝会在城门亲候本公主。”
下方才有喧闹,就听贺自煦一声“不可”。
“有何不可。”
“北炎皇帝并未言明是和亲,若是去北炎为质呢?长姐不能去。”
“先前异党作乱,致使两国略有嫌隙,终究是大凉有过在先。此事于大凉受益良多,更何况。”
明钰把匣子往贺自煦面前一放:“此事已成定局,不必再议。”
“……”
眼见贺自煦孙大人大惊失色:“陛下莫要冲动,这是北炎的文书啊。”
贺自煦那宽大的衣袖被甩的呼啦作响,人还没进殿明钰就听到了。
“长姐!”
明钰推开刘澍递来的勺子坐好:“怎么毛毛躁躁的,我不在这儿嘛。”
“长姐为何答应北炎的要求,这分明就是不公平,没有北炎的物资大凉也能更好。”
“先坐下来。”
贺自煦被招呼着坐到一边,一时没注意到旁边站着一个刘澍,明钰和他解释。
“和亲有什么好的?去给那老不死的做花瓶真是无趣,不如我以质子身份留下,脱离宫内守卫,行事自由些,还能探些情报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
“你放心,日后北炎毁约拿我做威胁的时候,不必在意,弃了我这步棋就好。”
贺自煦把头扭过去不看她,明钰觉得好笑,凑过去问:“舍不得我?”
“才不是。”
“父母族亲都能舍得,却舍不得一个半道出现的义姐,你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