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千年（三）

那里，时间无法窥探，梦境勉强重现。千年一轮渡，故人已然非。——题记

远古时期·未知

在光与暗的交汇处，隐约能辨认出一女子的背影。她的身影被光影模糊，显得格外虚幻，但她却能清晰地看见女子手向前挥去的动作。脚下的夜空大概因此被繁星点亮，变得绚烂，皎洁的月从黑暗中升起，直至光与暗的交接处方才停下脚步，太阳高悬在空，光辉却在一点点消失。在日月即将完成轮替之时，一个缥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当黑夜将至，月夺回它的领空，才是游戏的开始……”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无法让你知晓一切。不过这些也够了，好好看看吧，你所相信的这个世界……”

王默“你是谁？”

声音有些耳熟，可她无法直接辨认。而刚欲进一步询问之时，周围的一切早已归于黑暗，只能听见耳畔响起：

水月“默姐姐，默姐姐，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王默（穿行者）“水月……”

王默揉揉忪醒的眼睛，同时调整着梦境给她带来的不适感。很快她就彻底清醒了过来，打量着四周，向一旁更早醒来的水月询问：

王默（穿行者）“我们这是在哪里？我怎么晕过去了？”

她把梦中梦的故事直接抛到了脑后，因为按照她的经验来说，那不可信，只是孟艺给她下的套套。虽然这次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她也已无暇顾及，毕竟现在快点儿找到冰公主才是最重要的。

水月“这里，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珑贝宫吧，反正我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了。”

水月对这里有些记忆，可这里给她的感觉又与记忆中的地方完全不同——多了一份寂寥，好像曾经孤寂的心找到过一份依靠，但那份依靠从未为他停留，最终依靠碎了，信任也碎了，湖水没有恢复最初的平静，死气沉沉的湖面下暗流涌动，疯狂在促使他们向深渊坠落……

她记得，她不该看到结局，不过最终她也确实没有看到结局……

小水龙“你们两个终于都醒了呀……”

陌生的声音把水月吓了一跳，她也真是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回忆过去，都会全身心投入，明明自己连个完整的画面都看不到啊！对比水月的惊慌，王默倒有些兴奋，毕竟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完全相同的身影，她甚至忍不住高呼：

王默（穿行者）“小水龙？你怎么在这儿？太好了，快点儿把我们放出去吧。”

小水龙“人类，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真是稀奇。不过，想让我放你出去？别做白日梦了，我怎么可能把主人口中的罪人给放出去？”

小水龙“哎，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呀，也别告诉我你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啊？”

原本神情严肃的小水龙被王默无辜的模样弄得不知所措。它见过很多罪人被关押之时的行为：有暴怒的，有痛哭流涕的，有拼命反抗的……他唯独没有见过用这般清澈的眼眸望着他的，这凝视甚至让他开始反思，主人的命令究竟是不是对的。

水月“那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没有就快点儿放我们出去！”

水月觉得水龙的话真是莫名其妙，她们明明什么都还没做的怎么就做错了呢？她用力拍打着囚禁她们的水球，同时尝试着将水球中的水与自身共化，但都失败了。

小水龙“喂，你和我明明都是水的化身，不帮忙指控人类的罪恶，居然还想着帮人类逃离，是被人类洗脑了吗？果然，人类是最擅长搬弄是非的了，竟让你遗忘了最神圣的任务。人类，别装可怜了，你的罪过是无法掩盖的，就等着我主人处罚你吧。”

小水龙双臂环抱在胸前，头高高抬起，瞥向另一侧，逃避着王默的目光，强装着某种威严。

王默（穿行者）“请问，你的主人是水王子水清漓吗？”

小水龙“你居然敢直呼我主人的名字！真是没大没小！本来你们人类随意给主人起的海神名称就不够准确，你竟连最基本的敬意都没了！给我记住了，你要称呼我的主人为水殿，如果再叫错，我就先替我的主人惩罚你一顿！”

听见王默直呼他主人的名字，他登时火冒三丈。那些人类叫错主人也就算了，这女子倒好，直接连基本的等级意识都没有了！难怪会有人类想直接掌控大海，就是主人这段时间对他们太温柔了，让他们忘记了对海应有的自始至终的敬意。人类中会装无辜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水龙，将她们带过来吧……”一个晶蓝色的水滴在小水龙身旁炸开，清冷的声音中透着一种不喜。

小水龙“是，主人！”

小水龙“我的主人要召见你们了，听起来我的主人心情并不好，按照我以往的经验，人类，你要完蛋了！”

小水龙似乎是有意恐吓，但张牙舞爪的模样只让她觉出一种奶凶奶凶的萌，如果不是被水球囚禁，她大概已经把他抓过来好好地揉搓一番了。

小水龙“至于你这个水精灵，什么时候再次真心臣服于主人了，主人自会放了你。好了，废话不多说了，你们跟我来见主人吧。”

小水龙“水化形，水丝线，牵引！”

一道淡蓝色的丝线从他的尾巴上生出，并在逐渐靠近禁锢她们的水球。小水龙一直紧张注视着贴近的全过程，直到两者顺利地连接在一起它才松了一口气，并紧接着飞快地向前游去。

不知拐过了多少个弯他才停下，反正王默已经被他彻底地转晕了。这时她才清楚地认识到珑贝宫原来有这么大啊，自己以前探索的还远远不够呢。

她们被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大厅，铺在中央的地毯直通高处的王座，一人独坐在上，居高临下傲视群雄；四周的墙壁有水波纹路的装饰，精致却不繁杂，让没有其他陈列品的大厅不显得简陋。小水龙完成任务后也没有离开，断开水丝线站在高台下两人的身旁，毕恭毕敬地禀报：

小水龙“主人，人已带到。”

海将军（海青堂）“终于来了，人类，你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吧？让我来好好教训你一顿吧！”

海将军不怀好意地盯着王默，迫不及待地召唤出了海脊刺。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亲手惩罚将痛苦带给他们的人类。不过碍于王的面子，他还是要等一个象征性的指令。

水王子（远古）“住手，海青堂。”

平淡到无情绪的话语，却具有最恐怖的威压，海将军的手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手上的海脊刺也险些掉到地上。

海将军（海青堂）“水殿，为什么不让我动手？您也是知道的，处理人类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杀了他们。”

海将军恶狠狠地盯着王默，不情愿地收回了将要投出的海脊刺，但对水殿的制止不明所以。

水王子（远古）“流水自有流水的考量，我要亲自审问这个人类，你们几个先给我出去。”

“是。”无人敢忤逆水殿的命令，因为他们知道，王一旦发怒，他们都要遭殃。所以，就连带着一口怒气的海将军最终也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大厅内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