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规定，走读生周五，无特殊情况必须留下上晚自习
周围几栋教学楼灯火通明，操场上还有人借着路灯的光抓紧时间打篮球，走廊上站着聊天的男男女女，有几对小情侣趁老师不来巡查，大胆地靠在一起
……
来食堂吃晚餐的人比平时还要多，商秋早就有了经验，在家做了两份便当带过来
“谢聆，你吃啊”
两人在班上面对面坐着，商秋嘴里嚼着提子，拆开了一排养乐多，分了两瓶给谢聆
“唔，我知道，但是…这是什么？”
商秋做的便当很丰盛
饭团甚至用海苔弄了个精致的表情，糖醋排骨的酱汁很浓郁，还特地去买了提子当饭后水果
谢聆用筷子夹起一个条状的东西，焦黄色中还掺杂了一些黑色
“鸡排啊，第一次做嘛，也不算失败，难看了点味道一样的”
他尝了口，味道确实不错，比食堂要好吃的多，可惜只有周五能吃到
商秋喝完最后一瓶养乐多，收拾好饭盒，看着窗外发呆，突然想起今天的晚自习是王先德负责，还要去分张试卷做，顿时没了精神，吵吵着要回家
谢聆握着商秋的后颈让人站起来
“下课没公交了怎么办”
“咱骑车呀”
“你搭我？”
“我指路，还有，对你哥放尊重点”
……
铃声刚响没多久，王先德就立马赶到了教室，见班里的人都在写试卷，才满意的点点头，在过道中来回踱步，最后在谢聆旁边停住了脚步
他看过谢聆转学前的成绩，估计班里靠前的排名会出现变动，只是转学这么久，也没见过他来办公室问过问题，害怕他跟不上进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小测试，别紧张，放平心态”
这张卷子难度比商秋自己买的习题简单多了，做下来才花了一节课左右
他无聊的把笔放在指尖旋转，已经在想回家后该怎么和商甜相处两天，背后被猝不及防拍了一下，吓得他笔都掉地上去了
“干什么”
商秋观察王先德的走向，向后靠了靠，特地压低声音
谢聆摇摇头，收回那只往商秋背上贴便签的手，低头笑了笑
“没事，看看你写没写完”
数学依旧是江年的短板，测试时间马上结束，她才开始读压轴题题目，突然听到身边传来的笑声，下意识看过去，不由得怔了一下
她和谢聆同桌快一周，话都没说上几句，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笑脸和这么幼稚的行为
商秋似乎发现什么不对劲，反手往后背摸，却因为衣服太厚没办法够到，只好让同桌林奕严帮个忙
便签上画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他做的鸡排，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商秋将纸揉成团塞进口袋，打算放学再收拾他
王先德见快要下课，让课代表下去收卷子，结果商秋刚站起身，头上的灯光突然一跳，整个学校陷入了黑暗之中
商秋像被剥夺了视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围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让他的脑袋有些发晕，王先德组织了几分钟的纪律才让班上安静下来，别的班已经有提前放学的了，他也知道这群孩子安耐不住，用手机打着光示意课代表快点
商秋见到了光，心里瞬间就变的安心，只是走到后排还是得扶着桌子边缘，生怕一不小心被绊倒
点齐数量，班主任大手一挥允许他们先撤
……
唯一的光亮再次消失，商秋只能感受到周围有人跑过带起的风，刚往前走一步，腹部便重重撞上了桌角，嘴里倒吸一口凉气
学校为了给他们一个好的环境，特地把教学楼建在了学校中央，周围还种上了圈树，刚好这又是二楼，外界的的光被挡得严严实实
“谢聆…你还在吗”
整层楼开始安静下来，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谢聆站在离商秋一米远的位置，没有回应，看着他抓着桌子，一排排摸索着往门口移
他的夜视能力很好，看得清商秋因为慌乱而颤抖的嘴唇，眉眼很立体，眼睛和嘴巴遗传到了商甜，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可爱，好脾气
谢聆屏住呼吸，半弯着腰看着眼前的商秋——要是他再向前摸索着走几步，就能直接撞上他的唇
但是商秋似乎是感受到了前面有个人，双手直接捧上他的脸揉了揉
“谢聆？”
“嗯”
他像是有些失落，浅浅的呼吸洒在商秋的侧脸
“走吧”
谢聆握住商秋的手腕，带着他走出教室
“这里有台阶，小心点”
商秋点点头，一阶一阶慢慢下，谢聆也以安全为由，顺势扣住他的手指，离开了教学楼两人都没有松开
直到商秋轻轻地挣了挣，谢聆才放松了点力道
“谢谢”
”没事，你有夜盲？”
他等着商秋跨上后座，拉着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嗯，忘带手电了”
冬天的风吹得脸生疼
现在已经临近十点，这附近又停电，街上比以往还要冷清，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商秋被风灌得快要喘不过气，额头抵在谢聆的背上，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几颗眼泪就从眼眶里落下来，留下了两道痕迹
“下个路口左拐就到了”
谢聆大老远就看到商甜披着外套在小区楼下等他们
可能是这么久没见儿子了，上来注意到商秋红着的眼睛和泪痕，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看，也不管人困得眼皮都快要撑不开
“小聆，你哥哥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哭了”
“阿姨，他应该是困的，这里冷，我们上楼说吧”
“好，好”
商秋呆呆的等着谢聆停好车，抱着他的手臂被对方带着走进电梯，丝毫不担心会撞到什么东西
……
商秋的房间和他走时没有变化——被子凌乱的堆在床上，衣柜空了一大半，就连床头剩下的零食包装袋商甜也没给他收拾，还是谢聆看不下去顺手扔了
“你衣服还没换，醒醒”
谢聆拍拍商秋的脸，对方却理都不理，大字型躺在床上，嘴唇微微动了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嗯？”
他刚把耳朵凑过去点，商秋竟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帮我脱一下”
谢聆不敢去看商秋的脸，这间房里装了空调，或许是因为热的，商秋脸颊红了一片，半张着嘴唇睡得很舒服
脱到最后谢聆发现商秋只穿了一条校服裤，直接就这样上床也太脏了，衣柜又给清空，没有一件合身的衣服
谢聆只能连裤子一起帮他脱了
他抓着商秋的脚踝微微抬起，床上的人似乎有些不舒服，皱着眉哼哼两声，这个姿势就好像他真的在对自己的哥哥做些什么
等到折腾完这些给商秋盖好被子，已经很晚了
谢聆走出房间，迎面就碰上了商甜
“他睡着了？”
“嗯”
商甜拍拍他的手臂
“我开始还担心你们兄弟俩会闹出什么矛盾，现在看你们关系挺好的我就放心了…去睡吧，不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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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声在黑暗的房间中格外明显，**************************************
谢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提及过“喜欢”，甚至江年主动追求他，也能做到无动于衷，却在见到商秋时，第一次体验到了心跳加速，想和他永远待在一起
谢聆把脸用被子蒙住，试图让身体平静下来，但没有任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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