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推开教室门的瞬间，空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离。
他的脚步声在骤然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投向他，又迅速移开，像是怕被什么不洁之物沾染。
目光落在桌面上——那里摆满了刺眼的白菊花，花束中央是一张装裱精致的遗照，照片里的人正是他自己。
黑白影像被刻意调成了阴森的色调，嘴角甚至被人用红笔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
“这些人，真够恶劣的。”姜河低声冷笑，指尖轻轻划过照片边缘，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夜公寓里那些居高临下的目光。
"真准时啊，我们的幽灵同学。"吉艺智咬着草莓牛奶的吸管，声音甜得发腻。
她今天特意涂了樱桃色的唇膏，与照片上的红痕如出一辙。"我还以为你会选择飘进来呢。"
郑佑锡斜倚着储物柜嗤笑，“你为什么要来学校？反正今天会被开除。”
"就是，"柳芭达从前排转过身来，精心修饰的眉毛高高挑起，“区区一个奖学金生，竟然敢进刘泽朗的房间？”
她夸张地打了个寒颤，"该不会是什么变态跟踪狂吧？"
吉艺智配合地捂住嘴，眼睛却笑得弯起来："天哪，好可怕。"
她突然失去兴趣似的转向郑佑锡，"对了，昨天那场赌局最后押了多少？"
郑佑锡耸肩：“不知道，五百万？还是一千万？”
“真没意思。”吉艺智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我饿了，去吃意面吧。”
三人嬉笑着离开，仿佛姜河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
姜河面无表情地将遗照反扣在桌上，白菊花被他随手拨到地上。
花瓣散落，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惩戒室的黑色长桌以三面包围式分布，冰冷的灯光从头顶洒下，将姜河的身影钉在正中央的椅子上。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校裤上的一道褶皱。
校长叩击着《校规》烫金封皮，空气里浮沉着蜂蜡与檀香灰烬的味道。
右侧是纪律监督委员会的成员，左侧则是刘在伊、刘泽朗和班主任韩秀智。
"在本次疗愈森林活动中，擅自闯入女学生房间一事..."纪律委员长的声音带着教堂管风琴般的共鸣，胸针上孔雀石折射出冷光，"姜河同学你承认吗？"
姜河沉默不语。
“请回答。”对方加重了语气。
校长忽然冷笑一声：“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她交叠双臂，“朱信高中容不下品行不端的学生。”
韩秀智皱了皱眉，轻声开口：“姜河，说明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吧。”
姜河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校长不耐烦的表情，纪律委员长冷漠的眼神，刘在伊低头玩指甲的漠然，以及刘泽朗似笑非笑的嘴角。
最后，他的视线落回校长脸上，“如果我说，难道你们会信？”
校长猛地拍桌：“我们朱信有比其他任何学校都更加严格的校规！对于一个毫无悔意的学生，我们绝不会姑息！”
纪律委员翻开《校规》，声音冰冷：“根据朱信高中校规第12条，因学校声誉受损，校风被严重扰乱，校方决定对二年二班的姜河同学处以退学处分。”
空气凝滞。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刘泽朗忽然轻笑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
“谁说他找刘在伊？”他抬眸，目光直直刺向校长，“他是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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