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盯着天花板,刘泽朗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颈侧。他小心翼翼地想挪开身子,却被对方无意识地搂得更紧。刘泽朗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喂..."姜河压低声音,手指戳了戳刘泽朗的肩膀,"松手。"
刘泽朗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反而把脸更深地埋进姜河的颈窝。他的睫毛扫过姜河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姜河僵着身子不敢动,生怕惊醒这个睡梦中都带着攻击性的家伙。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刘泽朗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姜河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微蹙的眉心。睡梦中的刘泽朗似乎感应到什么,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
"真是..."姜河小声嘀咕,"睡着了还这么难搞。"
他尝试着抽出被压麻的手臂,却不小心碰到刘泽朗腰侧的伤疤。对方在睡梦中闷哼一声,姜河立刻停住动作。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那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已经愈合很久了。
姜河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伤疤旁边。他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描摹着疤痕的轮廓,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谁能让这个骄傲得像孔雀一样的家伙受这种伤?
刘泽朗突然动了动,姜河立刻缩回手。但对方只是翻了个身,把后背对着他。姜河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他盯着刘泽朗的背影看了会儿,轻轻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凌晨三点十七分,姜河被一阵细微的动静惊醒。他睁开眼,发现刘泽朗正坐在床边,背对着他穿外套。
"你要走?"姜河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刘泽朗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嗯。"
姜河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才几点..."
"有事情要处理。"刘泽朗系好袖扣,转身看向姜河。月光下,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明锐利,仿佛昨晚那个脆弱的样子只是幻觉。
姜河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你的手..."
"没事了。"刘泽朗活动了一下包扎好的右手,"谢了。"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沉默。姜河盯着地板上的一处划痕,刘泽朗则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
"那个..."姜河突然开口,"鲫鱼饼...下次我带你去吃新鲜的。"
刘泽朗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姜河看着刘泽朗走向门口,鬼使神差地又补了一句:"你要是又...累了,可以来我这里。"说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刘泽朗的手搭在门把上,突然转身走回来。在姜河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俯身凑近,在姜河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记住了,我的杜宾。"他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下次带双人份的鲫鱼饼来。"
姜河呆坐在床上,看着刘泽朗离开的背影,额头上的触感像烙铁一样滚烫。他抬手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心跳快得不像话。
"疯子..."他小声骂道,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姜河倒在床上,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那上面还残留着刘泽朗身上的薄荷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