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郭嘉乐升到高中部,更是天天黏着他哥和池骋。
而汪硕对池骋的追求,依旧在进行时,只是方式更加……迂回和持久。他不再送活体老鼠或者砖头书,而是变成了精准投喂——池骋喜欢喝的一种很难买的进口饮料,他会默默放一箱在他桌肚里;池骋的“黑旋风”快要蜕皮时,他会准备好最合适的湿度盒和营养膏;甚至池骋打球扭了手腕,第二天桌上就会出现效果奇好的进口药膏。
他不吵不闹,不纠缠,只是用他那种沉默又固执的方式,一点点渗透进池骋的生活里。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
池骋对此的态度是:照单全收,但泾渭分明。饮料喝了,药膏用了,湿度盒也说谢谢了。但他看汪硕的眼神,和看郭城宇没什么不同——是哥们儿,是一起玩蛇的伙伴,顶多算是个有点古怪但挺够意思的朋友。他依旧频繁更换着不同学校的漂亮姑娘,搂着她们的细腰招摇过市,从不会多看安静跟在身后的汪硕一眼。
郭城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偶尔会不动声色地提醒池骋一句:“汪硕那小子,还没死心呢。”
池骋叼着烟,混不在意地笑:“随他便呗。对我好我还拦着?我又不傻。但他想的那事儿,没戏。”他弹弹烟灰,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郭城宇便不再多说,只是目光偶尔会掠过安静待在角落、视线却总黏在池骋身上的汪硕。他依旧陪着池骋玩斗蛇,处理着斗蛇场那点不大不小的琐事,身边也依然有女伴,只是换得没那么勤了,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太大劲,除了……管着郭嘉乐。
郭嘉乐这个“汪朕全球后援会会长”当得不亦乐乎。因为汪硕的关系,他见到偶像的机会确实多了些。虽然汪朕的话依旧少得可怜,但至少不会无视他了。有一次郭嘉乐壮着胆子问:“偶像,您能教我两招吗?就那种,一下就能把人放倒的!”
汪朕当时正靠在摩托车边等汪硕,闻言,深邃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却突然出手如电,手指在郭嘉乐肋下某个位置不轻不重地一点。
郭嘉乐顿时觉得半边身子一麻,哎哟一声差点软倒在地,又惊又喜:“我靠!偶像!这就是点穴吗?!太牛逼了!”
汪朕收回手,淡淡一句:“多练练核心力量。”便不再理他。
就这么一句指点,够郭嘉乐兴奋好几天,在他哥和池骋面前吹了又吹:“看见没!我偶像教我功夫了!你们以后对我客气点!”
池骋当时正歪在沙发上,让“小醋包”在自己手指间穿梭玩耍,闻言嗤笑:“教你怎么一秒变软脚虾?瞧你那点出息。”
郭城宇则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弟弟:“核心力量?从明天起,每天一百个俯卧撑,两百个仰卧起坐,我监督。”
郭嘉乐脸上的兴奋瞬间垮掉:“啊?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抗议无效。郭城宇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真就把郭嘉乐从被窝里拎出来操练。池骋揣着“小醋包”,一边看热闹一边幸灾乐祸地计数:“五十六,五十七……郭嘉乐同志,动作不标准啊!郭大教官,这得加练吧?”
郭嘉乐累得像条死狗,哀嚎遍野,心里那点对偶像的崇拜,瞬间被亲哥的“魔鬼训练”冲淡了不少。
这样的午后或傍晚常常出现。池骋和郭城宇窝在一边,一个逗蛇一个看书,或者低声聊着斗蛇场的事。汪硕安静地坐在稍远的地方,目光时而落在池骋身上,时而落在自己盘绕的“白将军”身上。郭嘉乐则上蹿下跳,一会儿去骚扰一下池骋的“小醋包”,一会儿又跑去汪硕那边看“白将军”吃东西,偶尔被他哥抓回来按着写作业。
“小醋包”在他们之间自如地游走,时而回到池骋身上,时而溜达到郭嘉乐那边蹭点体温,偶尔也会被汪硕手指间特殊的冰凉气息所吸引,盘踞片刻。
四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因为蛇这种冷血动物,奇异地维系在一个看似和谐又暗流涌动的空间里。池骋的张扬,郭城宇的沉稳,汪硕的执拗,郭嘉乐的跳脱,像不同颜色的线条,被“小醋包”和其他蛇们穿梭着,编织成一张复杂而生动的网。
郭嘉乐有时候会恍惚觉得,就这样好像也不错。虽然他池哥对汪硕没那意思,虽然汪硕看起来有点可怜,但他哥和池哥都在,还有这么多可爱的“蛇儿子”,偶尔还能见到偶像……青春嘛,不就是吵吵闹闹,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