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硕依旧是那个游离在外的存在。他那批从国外带回来的蛇蛋,经过精心孵化,终于破壳。大部分都是品相不错的球蟒,唯独有一条格外特别——那是一条通体只有黑、白、灰三色,形成强烈对比和独特斑纹的王蛇,眼神犀利,性格异常活泼好动,带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劲儿。
汪硕盯着那条小蛇看了很久,然后把它单独拎出来,装进一个铺好垫材的小盒子里,找到了正在斗蛇场边和人说话的池骋。
“给你的。”汪硕把盒子递过去。
池骋一愣,接过来打开,看到那条黑白分明、昂着脑袋朝他吐信子的小蛇,乐了:“哟,这品相少见啊。什么意思?”
汪硕看着他,浅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波澜,语气却异常认真:“它像你。”
池骋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更大声地笑起来,带着点玩味和戏谑:“像我?哪儿像?长得帅还是脾气爆?”
汪硕没笑,也没回答,只是说:“它很厉害。”说完转身就走了。
池骋捏起那条小蛇,小蛇不服输地试图缠绕他的手指,力量感十足。池骋越看越觉得有意思,那种混不吝、天老大我老二的劲儿,确实有点像自己小时候。他勾了勾嘴角,收了这份特别的“礼物”。给它起了个名,叫“道奇”(Dodge,闪避的意思,形容其动作敏捷,也有点挑衅的意味)。
池骋对那条黑白王蛇的喜爱超乎寻常,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道奇”那名字叫了没两天就被他扔脑后了,因为这蛇醋劲儿大得离谱——但凡池骋摸了别的蛇,或者注意力长时间不在它身上,它就会不安地游动,甚至用脑袋轻轻撞池骋的手,一副“你快看看我”的委屈样。
“操,你丫是醋缸里泡大的吧?”池骋有一次笑着用手指点它的小脑袋,那蛇立刻亲昵地缠绕上来,信子嘶嘶地舔舐他的指尖。
郭嘉乐见了,给它取了个名——“小醋包”。从此,“小醋包”这个名字就焊死在了它身上。
但奇怪的是,它同样亲近郭嘉乐。只要郭嘉乐过来,伸手逗它,它也会顺着他的手指爬上去,在他手臂上缠绕游走,冰凉滑腻的触感惹得郭嘉乐咯咯直笑。
“小醋包”似乎能分辨出谁是真心的喜欢,谁只是池骋身边匆匆的过客。对那些浓妆艳抹、香水刺鼻的姐姐们,它总是爱答不理,甚至隐隐露出威胁的姿态。
池骋乐得如此,甚至有点纵容。“小醋包”成了他的一个标志,走哪儿带哪儿。小醋包也极其黏池骋,平时就缩在他卫衣口袋里、袖子里,或者盘在他脖子上,像个活的黑白围脖。睡觉时也非得挨着池骋的手腕或脖颈才安心。它对池骋的气息熟悉到骨子里,只要池骋在,它就异常安稳。“小醋包”虽然体型还不算大,但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凶悍劲儿,已经初露锋芒,颇有点它“爹”的风范。
而更奇怪的是,“小醋包”对汪硕,也表现出超乎寻常的亲近。
汪硕这人,天生似乎就带着一种能让蛇类安心亲近的气场。不止是“小醋包”,连池骋那条酷酷的“黑旋风”、郭城宇那懒洋洋的“魔方”,甚至郭嘉乐那条因为体型差距而有点怕“白玉堂”的“花领带”,在汪硕靠近时,都会显得格外温顺,甚至会主动探过头去,碰碰他的手指。
有一次在池骋家,汪硕安静地坐在沙发角落看书,“小醋包”原本盘在池骋脖子上打盹,不知怎么就被吸引了,慢悠悠地爬下去,顺着汪硕的裤腿爬上去,最后盘在他冰凉的手腕上,舒服地不动了。
池骋挑眉看着:“嘿,这小白眼狼,见色忘父啊?”
汪硕抬起眼皮,看了看手腕上的“小醋包”,又看看池骋,没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摸了摸“小醋包”光滑的脊背。“小醋包”享受地蹭了蹭他。
郭嘉乐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汪硕,你这体质神了!蛇见蛇爱啊!”
汪硕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