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春雨不知不觉停歇,大雾弥漫的早上总是最宁静的,一切飞禽走兽都闭上了嘴,都在乐享早晨的安宁。不多时,太阳升起来了,阳光渐渐驱散了晨雾。
阳光下的一间草屋内,木质的床褶上,白色的棉被之下,夹着一个病怏怏的人。棉被将病人紧紧笼罩,只隐隐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凌乱的头发铺散在脸上。
戚怀宣意识再次苏醒的时候已经是“死后”第三日早晨。温暖的晨光透过纱窗映照在他面无血色的脸上,勾勒出那张清新俊逸的五官。
戚怀宣用力睁开眼睛,睁开的瞬间他感受到阳光的灼热,立马用手挡住在眼前。不料,这一举动竟然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等痛感过后,他开始环顾四周。这个卧室内很是简陋,除了他这张床占了三分之一的面积外,门口前还有一套陈旧的矮桌椅,桌上似乎放了一套医针和纱布,还有一个土色茶壶,靠草墙处有一个较大的木架子,上面层堆放着各种草药,下面层放着陈旧的书籍,浓烈的草药味一直充斥在他的鼻间。
他经过反复确认,认定自己真的还活着,他似乎被一个好人给救了,并且被照顾得很好。
他身体内的余毒并未排尽,此刻他虽有意识,身体却动弹不得,好似半个植物人。他尝试着发出声音:"……伊……啊……。”他察觉到自己竟然哑了!还有点渴。
当他正欲痛苦的闭上眼,余光似乎扫到门框处似乎有个矮小的人影站着望着他。
戚怀宣朝门口定睛一看,门框处确实有个身着米色的麻布衣服,似乎才三四岁的孩童眼巴巴地正望着他。
.……四目相对。
孩童倏忽迈着小短腿向门外的客厅小跑去,嘴里大声嚷嚷着:“爹爹...爹爹!..那个血人活过来惹。”
“……”血人在床上敢怒无法言。
戚怀宣听着门外的对话声:
似乎是一个大点的孩子,"阿柳,你声音小点,师父刚刚出门了。嘱咐我们不要吵到病人。"
小屁孩奶声奶气:“.好哒,容岁哥哥。"
“阿柳,你刚刚说病人醒了啊,我倒杯温水,你帮我送过去好不好。"
“好啊容岁哥哥。”
……
戚怀宣抬眸端详床旁这个小孩,这个小孩端着杯颠簸得已经只剩一半的水,小孩还流着哈喇子……
又一个四目相对。
戚怀宣心说:“这个小东西他家大人没告诉他我动不了吗?这小孩怎么没点眼力劲啊,小傻子看什么看!快喂我喝啊,渴死我了。"
小姜柳止住哈喇子:“大血人,你看着我干嘛,虽然我爹爹说我像娘亲,生得好看……你不.喝水吗?"
戚怀宣表示:".………….…."小小年纪不要那么自恋好吗?
戚怀宣艰难的用唇型道:喂我。
“咦,你是哑巴叔叔吗?你刚刚说的是不要吗?”姜柳歪着小脑袋,疑惑道。
……戚怀宣口干舌燥,万念俱灭,心如死灰。
辗转一想,若没记错,他也才26,未娶妻未生子,怎么就是哑巴叔叔了?戚怀宣头疼,闭上了双眸,不再予以理会。
姜柳见哑巴叔叔又睡觉了,两只小手握着凉了的水,屁颠屁颠离开房间。
门外。
“容岁哥哥,那位血人他不喝水。血人好像不会说话。”
蹲在地上的容岁停下手上分拣药材的活,转向姜柳,微声说:“师父说过,这个血人叫戚怀宣,是个杀手,杀人如麻!在师父回来之前,我们尽量不要惹他。"
姜柳:“是杀人坏蛋啊,那爹爹为什么还要淋雨救他回来啊?”
容岁:“小柳,师父这么做肯定有师父的道理。"
姜柳:"嗯…,阿柳知道了。”